“当然可以。”季屿生放下杯子,“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替王文音女士归还吊坠”
明纱从包里取出吊坠放到桌前:“请过目。”
安德垂眸拿起吊坠,打开,拇指老茧厚硬,轻轻摩挲着玫瑰的花瓣,如隼眼鹰目般锐利的眼神里,难得掖出一丝柔情,一如与多年老友久别重逢。良久,他感慨地舒了一口气:“想不到,最后,它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其实……”明纱咽了咽口水,于心不忍地打断他与吊坠叙旧,“从接取委托以来,一直有些疑团萦绕在我们脑海中,无法解释,所以我们此次冒着风雪大浪上岛,除了替王文音女士完成遗愿外,还想和您当面聊聊。”
“原来如此。”安德关上首饰盒,抬眸看向他们,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放射状灰色射线,色彩迷离,深邃,形似阿拉尔草原的恶魔之眼。
明纱静距离与他对视,觉得自己似乎快被吸进去了。
好在安德很快移开目光,沉声说:“我和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的视线越过他们,望向窗外。
天彻底黑了,风雪于他眼前铺开,一道橙红光束从灯塔射向深黯海面,缓缓拉开长夜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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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冬。
父亲病逝,北海航海保障中心连城航标长山岛无人守塔,刚入伍的安德决定接任父亲的岗位。
他处理完父亲的葬礼,在滨城办理交接手续,忙活了大半个月,等彻底闲下来时,发现一直珍藏的吊坠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