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帷放下水杯,硬着头皮抬起头来,他环顾四周对着大家面露微笑,轻松的语气带着几分诧异:“谁说我不想去上课了?宿燃,你自己不想上课不要拉着我啊,我瓶颈期很久了,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突破的好机会,怎么能够放弃呢?”
宿燃满脸震惊,甚至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再看谢帷无事发生的样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他妈说啥?谢帷,你他爹的刚才说了什么?”
质问过后意识到自己又被背刺,玄孙悲愤欲绝的一声怒吼:“你这孙子竟然临阵叛变了,我就不该相信你!!!”
谢帷可不像宿燃那么头铁,意识到此路不通后就直接选择放弃,识时务者为俊杰,并不需要再吃一顿没有意义的爆锤,他假装听不到顶流愤怒的控诉声,转头若无其事的对宿微声道:
“祖爷爷,昨晚的训练实在太有效了,我一个从来没接过古装戏的演员,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基础的剑法,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着擦擦嘴站起来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先去练剑,不能干坐着浪费时间。”谢影帝一副沉迷于剑术不能自拔的样子,飞速跑的无影无踪。
宿燃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样子,人都彻底傻了,“他……他都开始适应了?”
宋轻吃掉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开时顺手拍了拍宿燃的肩膀,“加油,铁头兄。”连他老公都已经学会跪下了,只有宿燃的头依旧这么铁,不愧是祖爷爷的孙子,厉害啊。
宿燃:“……”
彻底败下阵来的玄孙愿赌服输,自觉的双手抱头委屈巴巴:“祖爷爷你动手吧,但能不能别打脸,晚上直播的时候猪头脸太丢人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巨锤落下。他怔怔的抬头,就见宿微声还在安逸的摆弄着手机,白玉小锤乖巧的挂在腰间,完全没有挥下来的意思。
宿微声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爹他们教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宿燃诚实回答:“基础连招大概记住了,但舞起来还不熟练。”
“一个月内完全学会,就算抵消今天的账了。”宿微声难得的好说话。
玄孙诧异的看着他,确定祖爷爷不是开玩笑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但眼中的疑惑仍旧没有淡下去,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祖爷爷,我还是不懂,我明明都说以后不去拍戏了,为什么你还要让我继续入梦?”
宿微声微微挑眉,“想听实话?”
“当然!”
“我只要还在,你自然不想再去拍戏,但我不能保证日后我离开此地你会不会继续拍戏,而且是打着我的名头以我为原型拍这种鬼哭狼嚎的烂片。”
宿微声犀利的直白:“我只需要让你入梦,在虚拟的场景下一遍遍模拟你剧里的情节,反复捶打你的演技,这一个月的时候足以看到结果。要么你从此以后真正的学会如何真情实感的入戏表演,要么你就从此戒了演戏,省得日后我不在了,你还拿我丢人现眼。”
说完便起身离开。
宿燃越听越不对,“……我怎么感觉,你从来也没指望我能学会,其实就是想通过入梦让我完全戒掉演戏呢?”
宿微声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宿氏血脉里是有一往无前的韧性,但这几百年下来到你身上,有没有完全稀释掉,我不清楚,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玄孙怔怔的看着祖爷爷离开的背影,修长挺拔,如松竹的风骨,那是宿氏一族的传奇人物,也是这个世界里一直有流传下来的神话。
他当初为什么想拍《大祭司传》?因为他想向全世界安利他的老祖宗,向所有人炫耀他有这样一位先辈,而他自信自己同样流着那人的血脉,一定可以演出他的风采。
他失败了。
不死心且嘴硬,他找了无数的理由,剧本不够好,拍摄有问题,他没有经过表演课系统的培训,总之一切理由都化为一句话,下次他一定能做好。
可他终于有了新的机会,入梦,却在那种残酷的锤炼和三个老头魔鬼的巴掌下因为屈辱而选择退缩……
接下来要怎么办?
像祖爷爷说的那样,熬过一个月,向他证明自己再也不想演戏,让他放过自己吗?
那岂不是就默认自己是个废物了。
宿燃踌躇不前,无法做出决定,他无意识的走出餐厅来到花园,正好看到谢帷在练剑,练得很慢,但作为一晚上的初学者却比他还要熟练一些。
连他看不上的秀恩爱狂魔都开始学着适应课程了,而他呢?
宿燃咬咬牙,回房间里取出自己的小木剑,在花园里闷头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