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礼坐在床边,看着灯光下姜酒苍白的脸。
林单最后跟他说的话,浮现在他脑海里。
“建立亲密联系。”
“这也是脱敏治疗的一种。”
“或许有助于她创后应激障碍的缓解。”
温西礼靠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到了床上一阵剧烈震动,他一下子醒了过来,迅速的将灯打开了,就看到姜酒闭着眼睛,呼吸急促的在床上挣扎。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头发已经被冷汗黏在了皮肤上,这是温西礼第一次近距离目睹姜酒陷入噩梦之中的惨状,她双目紧闭,无声的尖叫着,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囚徒。
眼看着她手上刚刚缝合的伤口就要挣裂开,男人伸出手,按住了她无力挣扎的双手,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过那杯还没有喝完的水,泼在了姜酒的脸上。
“啊!”
姜酒惊叫了一声,一下子睁开了眼,她双目在灯光下显露出一丝迷茫,毫无焦距的看着头顶的虚空,一直到温西礼开口,“你做噩梦了,姜酒。”
“……”姜酒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更多的冷汗从她额角倾泻而下,她似乎终于看清楚了温西礼的脸,缓缓眨动着眼睛,气若游丝的用气音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西礼。”
温西礼俯下身,近距离面对面的看着姜酒的面容,她无措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面孔,温西礼轻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你先松开我的手。”姜酒勉强道。
温西礼看着她的脸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姜酒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撑起身子,像是一部生锈的机器,动作迟缓,脸色越来越苍白。
温西礼凝眸看着她,神色越发的凝重。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她抬头,有气无力的朝他笑了一下,用手指驶去了额角上流淌到下巴的冷汗。
恐怕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笑的有多难看。
温西礼转过身,往外走去。
姜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一慌,下意识的掀开被子,就要追过去,“西礼!”
她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绝望。
她见过自己发病的模样,那扭曲的表情,比鬼还要恐怖,温西礼看到了,讨厌她也是正常的。
她最不想让温西礼知道的秘密,被林单告诉他了,恐惧和自卑,令她双脚落地的时候,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如果温西礼以此要求离婚,她甚至说不出拒绝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