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去墓园的附近,买了一束白色菊花,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个无名的墓碑。
她已经背着温西礼,来这里十来次了。
墓园距离公司很远,要开车三个多小时,来回一趟,就是七个多小时。
每次都是早上出门,傍晚回来,假装是公司上班,实际上是来看他。
对于她来说,在芝加哥,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离他更近了一点。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天天来看望他。
姜酒把花放下,在那白色的墓碑前抱着腿坐下。
这里都是无名碑,很多墓碑都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也没有生辰。
是用来给死去的流浪汉安眠的地方。
她不清楚,为什么她的小少年,会被安葬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刻上去。
已经八年了。
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
她的人生还很漫长,漫长到,足够有时间将他忘记。
他留下来的照片,被温西礼拿走了,迟早有一天,她可能真的会把这个为她而死的少年湮灭在记忆深处。
明明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却不能陪着她到老。
“没想到连你都骗我。”她低着头,看着墓碑,有些无力的苦笑,“我等了你八年……如果他没生病,你是不是打算,让我等你一辈子啊?”
“……还是你觉得,只要让我这样等下去,我迟早有一天,会将你忘记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残忍。”
“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
她靠在墓碑上低声道。
说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就算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不要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丢下我啊。”
原来内心里,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想要这个等了八年的少年,能重新回来。
就算,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她也已经没办法跟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