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恒问能不能让他再清楚一点。
纪时安昨晚觉得她是听懂了的,所以她那会儿心里才会涌起一股压都压不住的冲动,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连林主任打算给他安排相亲的话都说了,再冲动点也无所谓了——她当时特别想不管不顾地对顾晏恒任性要求。
至少让他先不要去认识别人。
但是一抬头对上顾晏恒的视线,纪时安清醒了,突然意识到,她连自己是怎么想的都没办法清楚,怎么能对他说这种话。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又贪心。
就凭顾晏恒的喜欢么?
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所有的思绪又好像回到了原点,一股脑地裹成很重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带着迫人的力道,不由分说地黑压压沉下来,堆满脑子和胸口。
颓然又无力。
“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入神?”李池看她出神,凑到她办公桌前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她平时的工作虽然不是特别亢奋的状态,但能保持很持续的冷静认真,就连休息时间也很少会露出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
所以李池有些意外。
纪时安转着轮椅回身,拖腔拖调地叹了口气:“没看什么,瞎发呆。”
李池把手往她面前凑了凑:“好闻吧,昨天你送的那瓶。”
纪时安坐在椅子里不想动:“再递过来点儿吧。”
李池往她面前又走近了几步,纪时安嗅了嗅鼻尖:“嗯,很好闻,挺适合你的。”
“你这是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纪时安看了看她,她其实有点想说出来让问问李池的,但在脑子里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没什么。”
纪时安叹了口气,不打算放任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拿起记录本从椅子上站起来,捏了捏眉心往外走:“以后找机会再跟你说吧,我现在感觉自己是个傻子,说也说不明白。”
忙了一个上午,纪时安检查完最后一个重点病人的情况之后回办公室,休息了会儿之后正准备去吃饭,陈霖琳敲门进来,拿记录本给她过目,纪时安坐回椅子里,看完之后签字还给她:“不错。”
陈霖琳接过之后立即走,纪时安问:“还有事?”
“文献综述我明天发给你?”
“”
纪时安其实都忘了这事。
虽然那个选题现阶段不是陈霖琳能做的,但多了解也不会有坏处,而且她本意也是想敲打敲打她,所以这会儿闻言也没多说,只点了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