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发现没被人抱着,伸手摸到身边空了,下意识闷着嗓子唔了一声:“晏恒?”
没听到应答,纪时安抬手揉了揉眼睛,思绪勉强清醒了一点,慢吞吞地睁开眼。
房间对面一侧是连接露台的一整面落地窗,棕色复古的软皮单人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男士衬衫,面料和主人一般矜贵得很,昨晚稍微放肆了一点,这会儿已经生出了几道明显的皱褶。
窗帘半敞着,冬日的暖阳从缝隙里轻轻柔柔的倾斜进来,难得的暖意,扭头间轻易就将对面几米外房间的窗台看得收进眼里,距离确实很近。以往都是从另一边看过来,难得有一天有机会从这边的床上醒过来,通过这个调换的视角回视过去,几秒的时间,好像有种当初的少女长大,然后走到长大的少年身边的感觉。
也是这个念头划过去的几秒,不知道为什么,纪时安心里忽然变得满盈盈的,实实在在的满足感中带着一点庆幸的愉悦,把这些年每想起这个人时候挤得发紧又轻飘飘直往下坠的那一块空间终于填得蓬松满当,然后被接着放到最安全的地方。
感觉还挺奇妙的。
卧室的浴室里隐隐传出水声,纪时安盯着对面自己房间的窗台多看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晏恒似乎是在洗澡。
纪时安下意识转脸看向浴室的方向,他的房间空间很大,几乎是直接将整个二楼辟了一半出来,外边连着打通的露台,浴室也就在边上,房间里安静,所以这会儿,纪时安躺在床上,甚至不用摒气就能将传出来的从身体每一寸流过的水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昨晚的画面在此刻不受控制地从脑子里跳出来。
“”
眨眼间,刚才还在感慨的那点儿满满当当的情绪突然间就变成了满满当当的不好意思。
纪时安轻咳一声,实在没好意思多听,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下还欠下的工作总结,果然很成功地开始感到头痛了。
她稳住心神,打开手机回了几条新消息之后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刚过十点。
抬起手的时候瞥到从手腕上滑下来的袖口,才想起来她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顾晏恒的睡衣。纪时安想了想,打算先回家洗个澡,顺便把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