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恒看她,他脸上表情不变,矜贵清隽,也不缺少沉着和冷静,和在医院失态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他不说话,纪时安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还在意这件事。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生气,你怎么会不懂呢。”
顾晏恒目光很深地看她,自嘲地勾唇,平静陈述:“我只是嫉妒和不甘,嫉妒得发疯,不像个人。”
他停了一下,视线从纪时安微颤了一下的手指上扫过,而后慢条斯理地抬眼,深沉的眼神犹若深不可测的一潭水,表面平静又冷静,看不见任何端倪,他平静又冷静地说:“我不是针对谁,不过是在你旁边的换成任何其他人都无法忍受罢了。
只是那个人刚好是他——是谁都一样,他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你不用再去想。”
纪时安心口一滞,几乎说不出来话。
两个人缄默对视片刻。
纪时安没说什么,走过去把放在客厅桌上的东西抱过来,放到桌面上。
三个大小不一的礼物盒整齐地排开。
她没让顾晏恒动手,自己一个一个解开盒子上的缎带,手工的立方体,浅灰白围巾,还有一块男士腕表,然后一边给他做说明:“这个是那天本来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削铅笔的——那年学校社团一个学长参加比赛的设计机器,他用来给他画画的女朋友做了一个削笔机,我拜托了他好久才答应教我的,我试过了,真的很好用。
这是你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买的围巾,林子昂不是去伦敦找你了吗,说冷死了,原本没想准备的,买了也送不到你手上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买下来了。
领到薪水的时候去买了一双很贵的高跟鞋,想用剩下的薪水也买一个什么送你,看到这块表,感觉不错但是钱不够了,后边儿攒了大半年买到的时候刚好快到你生日,就算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三样东西精致又崭新地躺在盒子里,纪时安看了一会儿,而后才抬起头,对上顾晏恒的视线。
“我觉得就算我真的说后悔也没有用,我应该说过的吧,但你好像一直都不太相信。
——你才是特别的啊。”
“我是想说……”纪时安顿了一下,然后很轻地开口:“我爱你。”
蛋糕上的蜡烛燃到尽头,火光无声消失。
像是被许愿的人吹灭。
“我没有再想那些事情,所以你也不要再在意了,好不好?”纪时安说。
顾晏恒喉间的凸起缓慢而明显地滑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