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甚至已经不能购买商业保险,根本没有保险公司愿意为她的高风险伤病承担理赔。
顾允瘪起了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不想在傅景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可偏偏就因为是他,才容易让她哽咽。
她曾经多希望他能关心关心她,可他谦逊有礼的背后,却是有着难以接近的自矜。她对他付出了所有热情,都没能打破普通同学的界限,她知道他们其实连朋友都算不得。
饶是如此,他离开后,她还是经常会想起他,因为她毕业后就很快进入了娱乐圈,夹杂着名利的许多纷扰,让她除了事业不敢问其他,所以哪怕明知道单方面的爱慕不该沉溺,却还是常常怀念那时的赤诚纯粹。
她好不容易才改掉自己的相思病,这几年一直在奔波。事到如今他一句暗藏在条件里的关怀,让她感念,又止不住地感到酸楚。
她抓紧了桌沿,努力吞下翻涌的情绪,一开口声音却颤得厉害:“动作戏里有些意外总是无法避免的。”
傅景祐蹙眉,沉声道:“正因如此,更要主动降低风险。我要你向我保证。”
他看向她的眼神太过专注了,她心跳错拍,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样的语气是一个决策者在向合作伙伴索要态度,还是一个男人在向女人求取承诺。
但无论是什么,顾允都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她点头,把自己的眼泪都咽了回去,如他所言,向他保证。
“那么初步意向达成。”傅景祐缓缓说。
顾允再次点头,她向他伸出手,这次却不是等着和他握手,而是翘起了小指,做出一个拉勾的手势。
“意向达成。”顾允说。
傅景祐的视线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直到她又摇了下手,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向前探着身子,和她尾指相缠。
她勾着他冷白的指节,轻摇了几下,而他摩挲到她手指上的伤疤,眉宇间蹙起得更深,反握住她的手正要细看,她却快速抽回了手。
顾允的尾指也是去年的事故里骨折的,虽然说医生把伤口尽量切得小,还用了美容线缝合,但仔细看的话,还是会看到一道一寸长的疤。
因为经常练武,她的指骨和掌根都是有茧的,哪怕没有那一道小疤,就算再怎么精心保养,也总是有些粗糙。
她掩了掩手上的疤痕,低头喝了口茶,略显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我的项目你也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说说你吧。”顾允道,“你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傅景祐收回目光,眉头却是没有立刻松开。他低头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电话,手指摆弄片刻后,才抬头对顾允说:“我的问题比较复杂,自己读题有利于你全面掌握情况,不要急于做判断,先掌握点基础材料。”
“所以现在是开始做阅读理解么……”顾允打开微信上他发给自己的链接,“我还比较擅长,稍等我看看。”
顾允很快开始仔细地阅读材料,专心做事的时候总是能保持高度投入,因为演员要保持体态,她哪怕是看手机也不会低着头让颈部前倾,而是靠在椅子上,把手机平举到和视线相平的位置。
脸上的神情专注,偶尔秀眉微颦,明显是在接收信息和思考分析。身子倒没那么安分,会小幅度地左右晃着。
傅景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见她停止了那些小动作,放下了手机,就知道她结束了阅览。
链接里的信息,主要围绕着两个企业,一是傅氏集团,二是路和商业管理。根据材料显示,路和是在三年前并购在傅氏旗下的,不过名称依旧保留了下来。
顾允记得傅景祐说的话,所以并没有急于下结论,只是说:“看完了。”
傅景祐也放下了茶杯:“这是许多问题的基础,以后你会明白的。”
顾允皱了皱鼻子:“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我需要恶补几部商战片。”
她说完,见傅景祐微扬了下眉,脸上划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嗔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