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比了个ok,傅景祐颔首表示知道,说话间,两人转过那盏月亮灯,在满月里并行了几步。
从月熏走向室外,月亮灯被留在身后,天上月仍孤高地悬空。
而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体温。
鼻端依稀浸染了他的气息,顾允说:“我好像理解月熏这个名字了。”
傅景祐让她说说看,但顾允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向他凑近了点,鼻尖隔着口罩一嗅一嗅的。
傅景祐眸光一闪,抿着唇向后仰地撤开了点,也抬手轻嗅了一下。
顾允的动作猛地顿住,她很快直起身,向着他点头示意:“回见。”
她说着转身就走,傅景祐蹙眉,几步跟上了她:“不把话说完就走,明星架子也不小。”
顾允摇了摇头:“不是什么要紧话,不用在意,你真要当我摆谱,那也无所谓。”
傅景祐不疾不徐地说:“这些是次要的。关键在于,阅读理解是你的强项,但不是我的,你不该对顶级合作伙伴敝帚自珍。”
顾允相信他这话不是谦辞,傅景祐虽然学习一骑绝尘,但是也会有弱项,主要集中在主观理解方面的题目。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显然不仅仅是一道主观题。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某次她看他一个人站着就凑上前,因为和他挨得很近,鼻端沾染了他的气息,她的脑筋还没完全转过来,嘴巴就先快一步地说:“傅景祐……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等她回过神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而傅景祐并没有丝毫被人夸赞的喜悦,反而是皱起了眉,眼睛里掠过一丝被人冒犯的不悦,她于是连忙转了话题。
顾允也是后来才发现,傅景祐其实是个人边界感很强的人,哪怕是男生,他也不太能接受对方随意喝他喝过的水,又或者把胳膊架在他肩上,和女生就更是自觉保持距离,这让她一度很苦恼,唯一让她觉得比较欣慰的,大概也就是他对所有女生都一视同仁了。
虽说现在他们算是顶级合作伙伴,但顾允并不确定这样的合作级别,能否让她没能说出口的话变得不算冒犯。
顾允又闷头走了几步才说:“你真想知道么?那只是我的主观想法,你未必能赞同。”
“我可以接受主观想法存在差异。”傅景祐说,“但我不希望在我想要理解的时候,对方选择不解释。”
傅景祐的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幽幽,顾允侧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冷淡的脸上流露出了些无奈的情绪。
顾允因为他无奈的样子忍俊不禁,弯起了眼睛低笑了一声,继而垂眸无声地站了几秒,才又重新向着他凑近了点说:“所谓月熏……如果月亮有好闻的味道,的确是会让人熏熏然的……”
海盐味和着淡淡的酒香,沾染些许就易醉。
她的声音轻地近乎呢喃,脑袋小幅度地晃动着,像是只寻求亲近的小鸽子。
可又像是被什么惊扰,很快退回一步站直了身体说:“解释完毕,现在可以解散了吧?”
傅景祐喉结滚动着说:“你倒是很会联想和形容……我理解了,解散。”
他说着,伸手在她鼻子上轻按了一下,原本微有点鼓起的口罩在他温凉指尖变得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