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去敲响那道门,打算还是等顾玉乔自己消化消化,再去和她仔细谈这件事。只是再怎么谈她也清楚,目她的终极梦想和家人期待的平安总是两难全的,她只能尽量减少顾玉乔的忧虑,至于完全打消,那是她没办法做到的。
……所以这算不算也是明知症结所在,而又暂时无法得到解决的问题呢?
顾允突然很想给傅景祐打电话,可是明明他们才刚分开。他还要开车……还是不让他分心了。
顾允这样想着,放下了电话,拿起了铁尺。虽然她轻易不会醉,可这不代表着酒精就对她没有影响,她的动作变得有些迟钝,一个操作失误,原本应该信手接住的铁制武器,重重地砸在了手上。
手上立时多了一道青紫,皮肉上传来的剧痛让顾允的眼泪本能地要往外溢,可她却忍住了,只是任它在眼眶里转了几个转,然后慢慢地退潮。
心底响起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对她说“坚强点,不要哭”,她也在心里应和,说自己会比任何人都坚强。
尽管那个教会她坚强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虽然顾允已经下了车,但副驾驶的座位却并不是空的。
那只马克杯被傅景祐用安全带穿起,固定到了位置上。
他到家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睡了,只有蓝心还在等他,见他回来,就去厨房冲了被蜂蜜水给他。
蓝心看着他,眼里有隐约的心疼:“生病了早该回家来的,余飞也是,居然都没有和我说……”
“是我让他不要多嘴。”傅景祐说,“我并不希望我的助理过多干涉我的生活,也不希望妈妈和他有过多工作以外的接触。”
蓝心沉默片刻才说:“我只是太想知道你的情况了,并没有通过他监视你的意思。”
“我知道。”傅景祐很平静地说,“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
蓝心又停滞了片刻,她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上次你提过的事……之后怎么打算?”
傅景祐告诉她说:“目前已经有一个合适的入手点,对方自己带着项目,今天也是和她的朋友聚餐。”
“是么?那很好啊。”蓝心略感宽慰,“多结识些人脉是好事,你有心就好……集团的周年庆,你要邀请人家出席吗?”
傅景祐并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让他考虑考虑。蓝心以为他有什么深意,也没再坚持,只说让他自己拿主意,给了他一叠邀请函。
回到房间洗漱过,傅景祐换上居家服,坐在了书桌前。他从那一叠普兰色封面的邀请函里抽了最上面的一张,用钢笔在受邀人那一栏里,一笔一划写得很用力。
不失锋芒的笔迹留下两个字,组成一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