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祐面无表情地说着知道了,撞见顾允眉眼微弯地投过来的目光,以手掩唇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拿起了筷子。
顾允低低一笑,执筷夹了片厚切的三文鱼刺身,蘸上开胃的柠檬芥末酱,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因为细腻软糯、层次丰富的口感而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傅景祐也夹了一块,但没等他蘸酱,顾允就挥手制止了他,因为嘴里的食物没能完全咽下去,说话还带着点含混:“这个辣的,另外一个没芥末。”
傅景祐于是转换了筷子的方向,把三文鱼放回自己的盘子里后,左手把杯子往她跟前推了推,才又低头慢条斯理地吃。
蓝心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正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来点显示上跳跃着的那个名字惹得皱起了眉,电话急促地响着,她没有接。
“他打来的?”傅景祐抬眸冷声问。
“八成是看到消费短信起急了。”蓝心直接把电话关机了说,“不管他。”
虽然他们都没再说什么,但顾允心里隐约能猜到,他们口中的“他”,说得是傅云清。
其实傅景祐的长相和他爸爸更相似,但气质方面又更像他妈妈,他是他们共同孕育的生命,但和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又有些奇怪。
反正以顾允的个人经验来看,如果是很亲密的血缘依赖,呈现出来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或许……这就是造成他产生割裂感的原因吗?
顾允神游天外了许久,一直到蓝心准备结账的时候才回神。蓝心这次并没有刷卡成功,店员告诉她,这张卡似乎被暂时冻结了,最后是傅景祐付的账。
出了餐厅,趁着蓝心在盥洗室,顾允便问起傅景祐打算怎么安置她。
傅景祐皱眉说:“在我那过渡几天是最合适的,但她每次去心情都不太好。”
原来每次蓝心来他的住处心情都不好……所以上次并不完全是因为茶会上的事才哭吗?
顾允思索片刻,好像隐隐知道是为什么了。
真正让蓝心难受的,并不是自己受到牵连的人言三两句,而是傅景祐的生活状态。
傅景祐的住处真的称不上家,如果他把衣服袜子扔的到处都是,蓝心或许还能一边吐槽一边帮他收拾,但他这里目之所及就只有精致却冰冷的装潢,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选择住在这,更多地是因为离公司近罢了。
傅景祐自己独居,可能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所以就不太能理解蓝心的心情。她能猜个大概,则是因为她也有被他那几乎没有生活痕迹的房子给惊到。
他现在还算是为家里工作,而工作之余却过着毫无意趣的生活,身为母亲会于心不忍才是正常的。上次蓝心过去的时候,傅景祐甚至还在病中,也不怪她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