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道:“我估摸着,他是知道你醒了才回来找你的,你可别被他骗了。哎呀,这男的也就是长得好看点,脾气看起来不大行,还是个瞎子,你看上他啥了?听姐的,你出去以后再多找几个,没必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听见了没?”
季容初哭笑不得,十分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妇人看见她一脸受教了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心里有数就行,姐去给你熬碗粥,等着啊妹子。”
“大姐,等等。”
季容初连忙叫住她,“那个,我我我对象,他现在人在哪里?”
季容初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终于把我对象三个字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妇人看她的脸微微扭曲,纳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今天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妇人又跟她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让她好好休息离开了。她走后,季容初披了件单衣想下床走动,却感觉脚踝上奇痒无比,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拉开裤腿一看,那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倒是附近的皮肤变得坚硬。她的手颤抖着摸了摸,竟然有种鱼鳞一样光滑的触感。
这毒素难道会让她长出鳞片吗?
季容初听说过有些生活在水中的妖物的毒素可以将人同化为它们的同类,更有些水妖通过释放毒素来来壮大自己的族群。
她咬了咬牙,心想自己不会因为这个毒变成一只鱼或者水妖吧?
这时,季容初面前的空间一抖,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落在地上。她赶忙把裤腿放下,向后退了一步,看清了他的脸以后说道:“沉夜?”
沉夜的目光只是轻轻一扫她就又放回到地面上,声音低哑的说道:“是我。请您先,在这里休息,公子已经去无尽湖,查看情况了。”
他应该是极少说话,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吓人,句子也说的支离破碎的,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仿佛他的母语不是这个似的。
季容初问道:“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沉夜却没有说话,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种十分挣扎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浓黑的眉毛也一起皱起来。
季容初心怀心事,没太在意他的表情,摆了摆手,“不方便说就算了,玄劫在无尽湖就是村庄附近的那片湖吧,你知道他们去那片湖要干嘛吗?算了,问了你也不说,我自己去找他们。”
她刚要绕过沉夜离开屋子,在两人擦肩之时,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之前季容初在为沉夜解毒时,暗中在他伤口里藏下了一颗种子,只要她的身体感觉到杀意,就会自动催发附近的种子,要了那人的性命。
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她敏感的察觉到那颗种子被催动过了。虽然没有完全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但是这也无疑在给她传递一个信号——
萍和沉夜想杀她,可是为什么?
季容初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两个可能性:这两个人并不是玄劫派来的,亦或是这根本就是玄劫的授意。
第二个可能性又被她暂时往后放了放,因为若是后者,玄劫有什么特地将她带来北境再下手的必要么?要是玄劫有心害她,在太吾山她带着手铐的时候,足以下手千次万次。
也正是在两人错身瞬间,沉夜抓住了季容初的裙角,季容初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动手了。沉夜却也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季容初先开口:“你抓我裙子做什么?”
“我”沉夜道:“公子劫说让您好好休息,湖边也许会有危险。”
也许是因为着急,他这句话倒是说的利落了不少。
季容初问:“什么危险?”
沉夜犹豫了一下,道:“那湖中有鲛人。”
果真是鲛人留下的毒!
季容初想到那场幻觉,她心中十分震惊,嘴上却轻哼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鲛人只在南海出没,而且已经灭族多年,北境的湖里怎么会有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