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劫的语气很淡,握着玉玦的手却看上去十分用力,季容初都怕断掉的地方扎进他的手里,但是这其实纯属是多虑了,这枚玉玦已经被它的主人摩挲了多年,连断掉的地方都已经十分匀润了。
季容初张了张嘴,有些失落的样子,说道:“谢谢你,玄劫。”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枚玉,谁会天天带在身上呢?
季容初没有生出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她知道玄劫为她做了很多,从脱狱到盗取鲛人血,如今又将心爱的灵玉毁了,她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干巴巴的说句谢谢。
她原本一直疑心玄劫的目的,到现在她却真的希望玄劫图她点什么了——玄劫看起来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无所谓,想报答都无从想起。
玄劫看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却微微皱眉,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季容初打起精神,笑道:“玄劫,如果这个玉碎了——我是说如果啊,我一定想办法赔你一个,你不要太伤心了。”
玄劫却说道:“原来你是在想这个,无事,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
季容初一怔,随即想到刚刚在湖中遭到鲛人袭击时,玄劫不愿拿出灵心宝玉,但是那块玉在听见自己的呼声后却自己飞了出来,倒像是更听从她命令似的。
“再说了。”玄劫又带上了一种轻佻的笑意,说道:“季小仙子要是变成了鱼,那我后半生只能对着一条鱼守活寡了,这么一说,它为主人碎的倒是不算冤。”
季容初:“”这人好像做不到说三句以上的正经话。
她又想到毕竟是玄劫为了救自己才痛失爱玉,只好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
看见她这个样子,玄劫乐的咯咯笑,季容初觉得自己又被玄劫戏弄了,郁闷的继续打坐不再搭理他。
又将灵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季容初逐渐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刚从太吾山逃脱时好了许多,她一时间进入了修炼的状态,天生灵体一运转灵气,那万物灵气便飞速的向她身边奔涌。
她眉心一亮,再睁开眼睛时,世界已经变了样子。
季容初与玄劫两人逃脱时,玄劫带她来到了这座荒山之下,这座山上四处都是枯死的杂草树木,还有有一条被冻住的小溪,倒是十分隐蔽。
此时她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漫天绿色的荧光悬浮在她眼前,犹如万千萤火虫在原野上飞舞,小溪中流淌的溪水都像是从草木中榨取出的翠绿汁液,那些枯败的树枝此时无不郁郁葱葱,悬萝垂蔓,看起来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