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捂在人家嘴上,连忙想要将手收回来,却见玄劫喉结一动,顺从的将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他垂着的眼睫浓密,遮盖在轻微失焦的眼眸上,随着吞咽的动作落的更低,莫名显得有几分色气。
那人恰时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她的掌心,季容初身体一僵,对上了他带着一丝狡猾笑意的眼睛。
她像是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
她本来手掌冰凉,玄劫的身上却是热的,被他这么一舔,手上就像是冰块上倒开水,自己也说不清是冷是热了。
季容初被他这么一打岔,再看玄劫的双眼时,刚刚他流露出来的情绪就像是一场根本不存在的错觉。那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好整以暇的说道:“季小仙子,现在可否放开在下了?”
季容初将他手上的藤条收了回去,玄劫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几条藤蔓其实捆的根本就不紧,在他手腕上连道红印子都没能留下。
她本来以为玄劫还会说些什么,但是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季容初不咸不淡的笑了一下,推门离开了她的屋子。
玄劫走的不快,被迎面的风雪一吹,背影显得有些许落寞。
他虽然走路姿势如常,但是稍微留意就能看出他踩在雪中的鞋印,左边比右边的深一些。季容初想起来他扮作乐师混入宫里,从她院外路过的时候腿就稍微有点跛,她那时还以为刻意做戏,后来从宫中脱逃,化作银狼的玄劫后腿处确实遭遇了重伤。
需要照顾的不仅是她,他为什么不好好养伤,非在她床边守着呢?
季容初下意识的伸了下手,像是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伸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顿在半空中,收了回去。
玄劫是聪明人,知道了她的意思,此时离开,应该已经知难而退。
话说到了这里,不需要再多纠缠了。
她将收回来的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灵海的灵力。她的灵海虽然已经开始自行修复,一使用灵力还是有点微妙的痛感,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但是季容初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了,话已经说开,她打算先尽快离开这里,北境本就鱼龙混杂,这种地方正适合打听消息,方便她……
她的思绪突然被一阵寒风打乱,她刚刚用戒指打破的纸窗还留着一个圆形的小洞,一直呼啦呼啦的往屋里跑贼风,冻的她打了个激灵。
季容初盯着那个小洞发了一会儿呆,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不是痛意,却让她如鲠在喉。她收回视线,将这种情绪赶走。
她想在屋里找个什么东西,先堵住漏风的小洞,于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房间里的布置乏善可陈,看起来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没有合适的东西能挡住那个洞。
她有些泄气,心想:吹吧吹吧,吹吹更清醒。
这时,门却再次被推开。
玄劫怀里抱着一个白色披风,他走进来看见季容初仍然站在风口上,微微蹙起双眉,“不回床上躺着养伤,站在这里干嘛呢?”
怎么还回来了?
季容初还没反应过来,她肩上一沉,就被围上了一层厚厚的披风,毛绒绒的领子拥簇着她的脸颊,与肌肤摩擦时带来一阵暖意。
她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自己不觉得冷。在太吾山的时候寒风整夜的吹,每一级她睡过的石阶都浸过多年的寒意,但是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她已经不怕冷了。
但是她看着玄劫认真的神色,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玄劫又带回了那条黑布遮住眼睛,系在脑后披散着的银发里,将眼中流落出的心绪遮的一干二净。
季容初闷闷的说道:“玄劫。”
玄劫:“嗯?”
“你为什么回来了啊。”
玄劫一挑眉,问道:“我不回来去哪里?季小仙子住的是我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