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皱了皱眉,出声喝止道:“你们这是想在光天化日底下shā • rén不成?”
她说完一顿,看了眼无星无月的天空,又补充道:“大晚上也不行。”
那壮汉见出声制止的是个粉雕玉琢的柔弱少女,他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同伴更是直接吹起了轻佻的口哨,那壮汉恍若未闻她的制止声,拉高手臂就要将拳头落下。
要是任他这拳下去,那人绝对会直接见阎王了!
季容初双眉一皱,她十指闪烁出莹绿色的光芒,那壮汉拳头落下的势头一顿,却是无法再向前半分了,他转过头看见自己手臂,不知何时缠绕上了细细的树藤,紧密的勒住他的肌肉,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脸色一变,“小姑娘,别多管闲事。”
季容初指了指身后的牌匾,扬起下巴说道:“你在我家门口shā • rén,说是我管闲事?”
壮汉抬眼一看孟府的牌匾,脸色更差。他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想招惹,于是将拳头收回来,似乎打算将那人拖走,换个地方再虐打他。
“请您留步,”季容初向前一步,说道:“既然看见了,就容我多嘴问一句,他是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么打他?”
那壮汉一把松开那人脏兮兮的头发,嫌脏似的拍了拍手,大笑道:“哈哈哈,我教训我的家奴,何须他犯错,自然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关你什么事?”
这壮汉明显是张嘴说胡话了,他一身破烂儿似的衣裳,怕是连酒钱都付不起,哪来的钱买家奴?
季容初并未拆穿他,而是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觉得,好好个人,你直接将他打死也是可惜,对你也无甚好处,不过路边平白多了尸骨一具,既为奴隶,不如转卖给我?”
壮汉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他说道:“你出多少?”
季容初也不知道买个奴隶要多少钱,她身边的侍女极为伶俐,适时出声说道:“二两银子,卖不卖?”
季容初没想到在北境,奴隶的性命如此轻贱,倒是真不如寻常人家吃顿酒席花销的多了。那天张游为首的少年少女带她去听曲,随便开一壶酒就要好几十两银子,换算下来竟能买下好几个人了。
那壮汉摇摇头,显然是觉得便宜了,不肯卖。
侍女又道:“最贵的奴隶也就值五两银子,那还得是十一二岁,全手全脚容貌端正的好胚子。这个人都要被你打死了,谁知道他多大年纪相貌如何?更何况我们还要花钱救他,救回来也多半是个残废,二两银子算是便宜了你。”
壮汉看见卷着自己胳膊的树藤,眼珠子滴溜一转,说道:“你是修真者,我不要银子,我要灵石。”
季容初一眼就看出那壮汉确实有些修真的基础,但是也就勘勘练气的水准,连入门都说不上,在北境银钱比灵石流通更广些,这人管她要灵石不过是看她穿戴精致,想趁机敲诈一笔。
那侍女显然对灵石和银两之间的换算十分熟悉,脱口而出道:“一颗下品灵石也要抵五六十两银子,你好大的口气。”
侍女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容初,生怕自家小姐上赶着当了这个冤大头。
她知道小姐不是真的缺这么个奴隶,只是想顺手救下那人的一条命罢了。一颗下品灵石对季容初来说也算不上什么,这两个无赖也是料定了这一点,赌她家小姐的一颗善心,做不成就买卖随手打死那个人了事。
人口买卖,本就是无本的生意,打死了也不心疼。
侍女一想要将这么值钱的灵石交给这两个无赖,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果不其然,季容初伸手对她说道:“钱袋。”
侍女只得解下钱袋递给季容初,这时又听见那壮汉说道:“小娘子,你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一颗下品灵石,我要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