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伸出指头,隔着空气对着少年的肩背到胸口大概比划了一下,她用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说道:“以后你的这个位置,会因为救我再添上一道很深的伤疤。”
她的声音很轻,少年的狼耳却是一抖,闻言将脸转回去,散发着幽光的眼瞳微微眯了眯。
季容初都要被他盯的不自在了,她问道:“老看我干嘛?”
狼耳少年恍若未闻,仍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季容初说完以后又觉得他可能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被看两眼又不会掉几两肉,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随便他瞧。
没一会儿,几个家丁找来了个担架,要将人放上去,然而将担架放到了少年前面,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上前将他放上去。
季容初无语的说道:“他手脚都被你们绑上了……看什么,算了,我来吧!”
她掂量着少年瘦弱的小身板儿,感觉自己能抗十个,就是害怕贸然将他扛起来会加重他的伤势。
季容初走到少年身前,又叫长夏去托住少年的下肢,两人一同将他搬上去,长夏倒是答应的很利落,从一众家丁之中穿了进来。然而在季容初想要触碰少年的时候,他的身体又戒备的绷的死紧,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
这次季容初没再惯着他,她伸出手,无视了少年紧绷的姿态,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严肃的说道:“别闹,这是在救你的命。”
那狼耳少年许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挨过这么‘温柔’的打,没忍住愣了一下,季容初已经一把揽着他的上半身,和长夏一同将他放在了担架上。
“好轻啊你。”
季容初掂量着这少年身上除了骨头就没几两肉,和他长大后的体格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她一扬下巴,对着围观的家丁们说道:“等什么呢,担架也要我抬?”
众家丁回神,手忙脚乱的将担架抬起来,柴房的门十分狭窄,季容初本来打算等他们先出去,自己跟在后面,在错身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衣袖突然被扯了一下,她一怔,低头看去,才发现那少年竟然牢牢咬住了自己的袖口。
季容初:“你属狗的?松口,松口!”
那少年牙齿少了几颗,像是不嫌疼一样,还是咬着她的衣服,固执的留下一圈血印。
他嘴上咬着季容初的袖口,眼却抬起来,还是不知悔改的盯着季容初看,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担架外面,家丁们赶紧停了下来。季容初不敢将自己的袖子使劲儿扯回来,生怕将他口中本来就不怎么牢稳的几颗牙再带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季容初犹豫着说道:“你是让我跟你一起走?”
她说着,怕少年听不懂,还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个向前走的动作。
少年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肯松开她的衣服。
刚还吓唬她,一会儿又不让走了,妖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
季容初只好说道:“我不会走的,好吧,说了你估计也是不信的……”
季容初比划了半天,少年也没有松嘴的意思,她没有办法,想了想将自己的发带解了下来,一面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边递给了他,说道:“你要不换个东西咬吧,你咬我的衣服咱俩谁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