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她就又再次失去了他们所有人。
这真的是她的回忆吗?
季容初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是一个有关于她记忆的幻境,她带着长大后的记忆回来改变了很多事情,比如如果还是小时候的季容初,她也许会因为好心救下玄劫,但是绝不可能把刺客丁叮铛带回府里。
或许因为她做的实在太出格了,所以幻境开始自动修复她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影响。
季容初将地上的娃娃又捡了起来,轻轻得拍了两下它身上的灰,放在了自己的床头上。穿着白裙的美丽布娃娃双目垂着,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冷漠和厌倦的意味。
季容初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难受,推开门打算出去溜达一会儿。
有几位侍女正在院内散步闲聊,园中覆盖着薄雪的小灯映照着她们年轻美好的脸颊,几个人挽着手小声说着什么,不时传来一阵轻笑。
侍女们看见季容初纷纷向她问好,她们的态度都十分放松,季容初跟她们打完招呼过后,发现那几个侍女仍在好奇的不停向她这边瞧。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门,问:“看什么呢?”
其中一个侍女好奇的问道:“小姐,那只银狼去哪了?怎么今天没跟在小姐后面。”
“是呀,”另一个侍女说道,“平时这个时候小姐睡了,那只银狼就在小姐门口趴着,好大一只,姐妹们都想上前摸一摸,又不敢。小姐,它脾气好么?”
季容初怔怔的说道:“挺好的,等有机会我跟他说说,看看他愿意给你们摸不。”
侍女们笑起来,跟季容初又聊了几句,说的无外乎是玄劫看起来有点凶,大家一开始都怕他,后来发现这人长得俊,不像坏人,就是不太爱搭理人。如果季容初不在,他就在门口坐着发呆,晚上的时候变成银狼睡在外面,早上醒来再变人等着季容初出来。
季容初并不知道这些,她还想问几句,其中一个侍女却在这时打了个哈欠,一个哈欠瞬间传染,困倒了一片,于是纷纷告辞,各自散去回房睡觉了。
短暂的热闹过去,季容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她们说的话,觉得十分寂寞。
她爬到了自己房子的房脊上,开始对着月亮发呆。发了一会儿又想起来她不在的时候,玄劫是不是就是这样等她回来。
今天的月亮不似玄劫和她在沙漠里那般巨大和透亮,正相反,今天的月亮离她很远,远远挂在天边,仿佛被什么东西遮了一层,光华收敛,亦没有群星相伴,显得落寞寂寥。
她拿出自己的洞箫,呜呜的吹奏起来。
这只曲子正是她在大漠中吹奏的那一只,此时听起来却少了几分那时的清净从容,丝丝缕缕的忧愁从箫声散入夜晚微凉的空气里,化作萧索秋风匆匆而去。
一曲奏罢,夜空仍是晦暗不明,月华消隐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