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她的内心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
季容初赶到的时候,张游正躺在榻上,他奄奄一息,口中不住发出痛苦的喘息,他身上伤口不多,每一处却都几乎要了他的命,幸好有他父亲的天丝软甲为他挡住了致命的攻击,侥幸活了下来。
另一边,连仕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府里的佣人,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了出去,有人刚将张游身上的伤口缝完,正要出门清洗双手,看见了进来的季容初,连忙行礼,“小姐。”
“他情况如何了?”季容初问。
那人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连仕秋,显然不敢跨级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苦笑道:“小姐,我是连老爷子叫来打下手的,具体您还是问他老人家吧。”
季容初没想到这老头儿也在,她恭敬的叫了一声:“连大夫。”
连仕秋轻轻哼了一声,全当回应。季容初走上前看望张游的情况,被他身上的血腥和伤口吓了一跳,不禁道:“伤的这么重?”
张游听见她的声音,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连仕秋在一旁说道:“刚刚缝伤的时候嗓子叫坏了,现在还说不出话。”
季容初有些不忍,张游和她交情不算深,他性格跋扈张扬,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二世祖做派,但是其实为人不算太坏。他对季容初更是一掷千金,各种翠玉明珠不要钱的往她身上砸,奈何季容初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又挑了些差不多价值的送了回去。
季容初一开始只当是普通朋友玩在一起,后来发现脾气不太合,而且玄颉每次知道她和张游一起出游就要跟她闹脾气,他生起气来不声不响的,但是一旦闹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季容初一开始没太当回事,没想到最后恨不得发展到‘有我没他’的程度。
季容初想了想,也多少察觉到了点张游似乎对她有点别样的意思,于是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向他委婉的表达了以后不必事事叫着她。
张游觉得自尊受挫,当下拂袖而去,也正是那一次,季容初的马车被盗,她只好孤身一人顶着大雪走了回去。
从此之后,两人交集渐少,已经许久没再见过面。没想到今日他身受重伤逃来了孟府,再见面如此狼狈,丝毫不见当年意气风发之意。
那躺在床上的张游从见到季容初的那一刻就十分激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使着力气,嘴巴张合几次,终于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字:“爹。”
“什么?”
季容初没太听清,她俯下身去听,却见张游被血污覆满的脸上,淌落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到发缝中。
他颤抖着说:“……爹,救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