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摇了摇头,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然后将狼头抵在她的背上,催促着她赶快离开。
她问:“那你要去哪?”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银狼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他的狼瞳总是带着野兽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与侵略性,看向季容初的时候却将这些情绪藏的很干净。他的目光总让季容初想起太吾山里夜晚时的月亮,那目光与月光一般落在她身上,陪伴她日日夜夜。
银狼眯起眼睛,他趴在地上,再次用鼻尖轻轻拱了拱她,让她离开。
季容初被推的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趴在雪里的狼。在看见他眼角的伤疤时,她突然想起来她在给大阵注灵时,玄渊曾对她发起过攻击,那一下虽然玄劫带着她避开了,她还是看见了玄渊指缝中小刀上带着刺眼的血迹。
那一刀是落在了哪里?
季容初颤抖着说道:“玄劫,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银狼没有回答,他藏在雪地中的后腿流出的血液已经殷红了一片雪地,藏在他银白色的皮毛之下。
“没有,我很好。”他说道,“你先走,玄渊的手下马上就要到了。”
季容初伸出手抱住了狼头,脸贴在他一边的脸上。她闭了闭眼睛,银狼沉重而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抬手摸了摸狼头上凌乱的毛发,以及眼角处几不可见的伤痕。
“玄劫,其实我的肚子好痛,”她说,“我也走不动了。”
银狼紧张的问:“是灵海出问题了吗?”
季容初说:“不知道,也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银狼沉默了一会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对不起,小姐。”
季容初说:“不要道歉,我只是不想自己走路。”
“靠着我吧,”银狼说道,“但是千万不要睡着。”
季容初靠在银狼的身上,它的身上很温暖,像是枕在了一个环绕她的厚实毛毯上,心脏还在有规律的跳动着,让她昏昏欲睡。
每次她快要睡过去,银狼就会偏过头来将她舔醒。如此重复数次,终于有一次,她在半梦半醒之际,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发觉这次银狼没有舔她。
这让季容初瞬间清醒过来,与此同时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倚靠的不是银狼,而是被一个紧闭着双眼的黑衣男人圈在怀里。
“玄劫,玄劫?!”
季容初叫了几声,玄劫没有反应,她将手放在他的头上,烫的吓人。
他无力再支撑狼形,身下的一大滩血迹就露了出来,在洁白的雪景中愈发刺眼。
季容初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血迹两秒,顾不上自己的痛苦,她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想尝试着将他背出这片雪原。
但是季容初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还没等着站起来就重新倒回了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