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他打了个响指,身边的景色飞快的消散,两人竟然对坐那一间客栈之中。
玄劫起身欲离开,太微将他这段的两根签子合拢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世间人都是这样,只想听好的不想听的坏的小友留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与你说。”
“我和先知都认为这次天劫会被初儿化解,只是他算出的未来是需要取五行灵血来破天门,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玄劫嘲弄道:“那看来是你出错了,五行灵体都快死光了,你现在说这个?”
“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谁敢说自己窥得天机?”
太微神秘的眨了眨眼,他将一杯茶水尽数泼出,那些茶水在空气中凝结,延伸,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幅绘着山川河流的地图。
“你现在追上去也已经晚了,到不了未央天的。”太微伸手一指,笑道,“不如听我的,去此处等她,三个月之后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玄劫双眉紧皱,他看向太微所指的位置。群山万壑之间,一个剑的标志竖插在其中,划出一片广袤的土地,剑锋间流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九天扶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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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南海海边。
季容初从云舟走下,放眼去白云悠悠,长天蔚蓝,潮来潮去间,碧色的海浪冲刷着绵延辽阔的沙滩,海风湿润,带着一股水汽温柔的吹在面上。
“请您在此处稍等片刻,未央天前来接应的人稍后就到。”
季容初正望着海面发呆,身边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她抬起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季容初回忆了一下,唤道:“苍山?”
苍山点了点头,他话很少,沉默的站在季容初的身边。
自从二次登上云舟后,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就变为了苍山,只是两人很少说话,他大多数时候都像一个沉默的小山,守在季容初不远处的地上。
季容初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半块满是裂纹的灵心宝玉,那枚玉玦在阳光下流转着光泽,她闲聊般的说道:“苍山,听说你是巨人后裔?”
“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血脉。”苍山答道。
季容初望着玉玦中那只缓缓游动的鱼影,她指向大海,道:“听说这里以前是鲛人之乡,有许多鲛人呢。”
苍山点点头,表情疑惑,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季容初双手亮起淡淡的浅绿色灵力,玉玦在她手心间缓缓上升,外覆的光芒如同一颗小小的星球。那只游动的鱼影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双手贴在玉玦表面,隔着玉璧与季容初相望。
“按照约定,我带你回到了南海。”季容初温柔的唤出鲛人的名字,“回家吧,亚特里。”
刹那间玉玦光芒大盛,鲛人的魂灵自玉玦中飞出,她深深的望了季容初一眼,魂灵没入碧海之中,却流连在岸边,不愿离去。
大海也似乎感到了它的女儿回到了家乡,海波平息,无数飞鸟自空中掠过,发出清啸。
苍山看见了鲛人魂灵,惊讶道:“鲛人”
不远处,繁楼望见鲛人入海的一幕,他坐在海滩边上,似乎是感慨颇多。他向着李寒灯说道:“你没见当年这里的海水都被鲛人血染成血红色,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到底做的是对是错。”
李寒灯淡淡道:“无论是对是错,为了什么,这笔杀害生灵的债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繁楼点点头,他欣然道:“不错,都算在我头上吧。能让池芸他们好好活下来,我死也瞑目了。”
季容初手上又出现一个小小的卷轴,她将卷轴丢出,那卷轴瞬间在半空中化作数十米长宽的大小,其中巨人仍保持着当时被强行拖入画中的姿势,他怒目圆睁,想要从画卷中挣脱。
季容初伸手轻轻一推,那巨人竟是直接被从画卷里推了出去,他摔在海滩边,发出撼天动地的巨响,沙尘和海水纷纷拍出十余丈,如同海啸到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