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什么事,说完后我就送你下山吧。”季容初硬着心肠打断她的话,“山路险阻,你还怀有身孕,实在不该来回奔波。”
“还是说,你想问我什么事么?”季容初又问,“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繁楼,许多事的来龙去脉他应当比我还要清楚。”
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静,不掺杂半分怨恨和不耐,只是单纯的陈述这个事实。
池芸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说道:“没有繁楼他去干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不是不想说,是先知的密令,他不能说。”
季容初打开房门,将自己编好的藤椅放好让池芸坐下,自己则坐回了石床上,她说道:“我不算未央天的人,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吧。”
“虽说是不能问,但并非全然不知。昔年住在此处的人名叫‘劫’,传说他离开未央天正是和天劫有关,而今姑娘回来,特地选择住在此处,我便多少能猜到一点,你应当是和‘劫’有些渊源吧。”
池芸垂着眼睛,有些不安似的说道:“他在外还好么?”
季容初想了想,诚恳的说道:“大概是十分不好的。”
池芸苦笑了一下,她说:“劫在未央天的遭遇我知道一些,但那时我年少怯懦,未能施以援手。季姑娘你特地选择住在此处,想必与他的情分一定十分深厚吧。”
季容初闻言心中竟生出几分迷茫,她想:情分应当是深厚的,但是事到如今,玄劫对她究竟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她有些摸不准了。
玄劫就是一条曾在路边流浪的狗,如果从来没人给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在讨宠时摸过他的头,那被再次遗弃的痛苦也许一笑就过了。可偏偏有人对他好过,他一腔心思和热血都用在了季容初身上,现在她却要轻飘飘的都还回去。
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季容初回过神说道:“我听繁楼说过,你不曾欺辱于他,还出言阻止过繁楼出手。而且你若是心怀歉意,想要补偿,那也无需补偿到我头上。我”
她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两人的关系。
“并非补偿,只是觉得既然你是对于劫十分重要的人,又是丁叮当的师姐,我无论如何也见不得你像当初的劫一般,一人在这苦寒的山上待上很久。”
池芸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继续说道:
“更何况,当年之事我总觉得什么劫数,责任不该压在一个肩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