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池芸哽咽着说道,“怎么会这样呢?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容初。我才知道你一开始为什么疏远我,是我和繁楼有愧与你和劫”
她闭上眼睛,刚生育完的身体不停颤抖,整个人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跪在地上的繁楼脸色一变,想要起身安抚自己的妻子,季容初却先一步走上前握住了池芸的手。
不是这样的。
季容初未曾迁怒在池芸身上过,看到此时繁楼狼狈的姿态,也没有什么快意。
她动了动唇,想要安慰什么,一时间却觉得十分迷茫。
她同意去开天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天门开后希望大家过的能好一些。怎么事到如今,她身边的人反而一个赛一个的凄惨了呢?
“咿呀”
季容初怀中的小猢狲不合时宜的哼哼了两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条缝一样的眼睛弯着,像个和蔼的老太太。
太脆弱了。
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一出生就是为了去死么?
季容初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握了握池芸的手让她安心,转身对先知说道:“你让我在未央天等三个月,就是为了等这个孩子降生。先知,难道你要亲手剖出这个孩子的心头血么,她才刚刚出生啊。”
先知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平静又含着悲悯的瞳仁静静的望着季容初。
他像是在问:那又能如何呢?
于千秋万代的薪火相传之中,一个国家的兴亡便是件小事。
与冥冥众生的性命相比,几个人的死活就显得不值一提。
大厦将倾,所有人都在逃跑哭喊,这时候有人能擎住倾倒的墙壁,她就应该一力接下,自己的喜怒哀乐,荣辱不甘,就该合着自己一身血肉粉身碎骨在其中。
季容初已经做好了当这个殉道者的准备,但是那个孩子还太小了,小的一根手指压在她额头上,就吓得她哇哇大哭。
她迷茫的想:“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先知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舍了,现如今就为了这个刚出世的婴孩,要放弃所有人的牺牲么?”
季容初摇了摇头,她手中池芸的手不停的抖,池芸咬着唇,细碎的哭声仍不停传来,透明的泪从她脸上滚下,像是快要逝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