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古朴的箫声在不远处传来,曲调勾动了她的记忆。她顺着曲声一路寻觅过去,最终停在一处花圃外。
花圃之中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白袍男人,他恰好吹完了最后一个音节,似乎是听见了身后脚步声,将洞箫收了起来。
季容初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爹?”
她刚出声,突然感到身上一轻,一路被她半拖半抱过来的天地无拘剑从她手中飞出,被那身着简陋白袍的剑客一把稳稳接住,随着一声悠长的剑鸣,这把神器又重新归入鞘中。
“嗯,初儿。”孟擎宵转过身望向她,眼中带着淡淡的暖意,“你长大了不少。”
季容初尚有点反应不过来,孟擎宵却已经看穿了她的心事。
“以为爹死了?”孟擎宵问道,“你以为现在你看到的是什么?”
季容初迷茫的说道:“不知道,这里是我的梦吗?还是我也死了,我们现在在阴间。”
“都不是,”孟擎宵对她很有耐心,他难得的解释道,“这就是天门之后的世界,你看见了我,是因为我在这里等你。”
季容初:“可是十年前,我亲眼看见你在天雷中……”
“被天雷劈死了。”
她没有说完,孟擎宵却无比自然的接上了,他反问道,“在你眼里,爹不是无所不能的么?”
他的语气是如此平淡又理所当然,一下子给季容初问哑火了。
“不是。”
季容初想了想,鼻子莫名有点发酸,她忍着眼泪说道:“你是人,被雷劈了也会死。”
孟擎宵看她要流泪,又有点手足无措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于是老老实实的解释道:“没死,那时我过了天门,但是已经力有不逮,只好先将天地无拘留在天门之中,待后人来。”
季容初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仍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她又问道:“那……这就是飞升后的世界么?”
“还不算是,需得继续向前走,方能到达。”孟擎宵认真道,“这里只是我幻化出来的一方天地,还记得么,这是你在洞府外开辟的一片花圃,你以前在这里松土,一边教我这些花的名字,一边悄悄往上身上蹭泥。”
水灯宝莲,金丝花盏,幽月香兰……各类名贵或不知名的花簇拥在各处,舒卷着花叶,有风来时,一园馨香。
说起往事,季容初有些不好意思:“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孟擎宵淡淡的道:“我在想我的孩子,有没有人敢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了去。”
他打了个响指,花圃中所有的花朵在此刻一齐绽放,又很快的被风吹散,花瓣在脱离枝叶的刹那变为无数光点,化作金光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