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挪了挪,拎起一根小树枝,指着法涅斯,“那他怎么办?你们在里面聊什么了?”
“我本来是想帮你给他两拳,让你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俩乌青眼眶高兴高兴的,但他好像不用我动手,都一副活不长的模样了。”
霍言正要站起来走过去,江策忽然拉了拉他的手:“霍言。”
“他得死。”
霍言抿了下唇:“……嗯。”
“随云你脑袋还够用吗?先继承他的记忆,能记多少记多少,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知道不少情报。”
“哦!”随云精神一振,立刻凑过去,警惕地警告法涅斯,“我警告你不要搞花招啊!”
法涅斯微微睁开眼,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霍言,甚至朝他露出一个笑脸。
随云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指触碰他,不过也就两三秒,他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艰难比了个“OK”。
江策问他:“记了多少?”
“我都看见他穿尿布的时候了,不该看的都看见了。”随云双目放空,一副大脑过载,需要好好休息的架势,“尽力了,尽力装进去了。”
“你俩放心,等我缓缓就找小黑去做个电子备份,全记下来,以防我以后忘了。”
江策点了点头,霍言深吸一口气,往他迈出一步。
法涅斯只是注视着他,神情甚至称得上温柔:“你不告诉他们,你要做什么吗?”
“装作弱小,装作人畜无害,才能混进羊群里,一旦露出爪牙,你害怕他们会因此恐惧你吗?”
霍言用力眨了下眼:“……我会杀了你。”
江策沉默片刻,他拉住霍言的手:“霍言。”
霍言慢慢扭过头:“江策。”
“他没有办法变成同伴的,他……我得……杀了他。”
江策安静看着法涅斯:“你希望他杀了你。”
“至少比死在你手上更好。”法涅斯并没有掩饰,他像鼓励年幼的孩子那样鼓励霍言,“你得学会长大了。”
“总是这么天真,害怕死亡和血可不行。你想保护你的羊群,就要有杀掉所有挡在你前面的人的觉悟才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霍言盯着他,“你想让我吸收你的异种,你想让我成为完整的000,你在赌,我现在站在他们这边,但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让我失望,我会重新召来黑石信标。”
“至少这也是一种可能性。”法涅斯轻轻点头,“也是给你另一种选择。”
“但他们或许并不想让你选。”
霍言微微侧目,看向江策。
江策依然握着他的手,他也没有隐藏:“是有人向我提议过,让我不要把‘异种之母’的异种给你。”
他没有避讳霍言的眼神,“他们让我把第二个选项藏起来。”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霍言,你打算怎么做?”
霍言低下头看向法涅斯。
法涅斯微微叹了口气:“怎么办呢。”
“可怜的孩子,他们担心你是一头狼,要你拆掉自己的爪牙彰显忠心。”
“怎么办呢。”他抬起头,真心实意为他觉得难过,“你真的要装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