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斐的磨墨技术不错,磨墨时细润无声,却能看见墨汁的光泽细腻,过了一会儿,他才略微一停,示意郁七容,“少爷,可以了。”
郁七容拿起旁边的毛笔,想了想记忆力宋如易的执笔方式,磨蹭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他是怎么拿的。
阿斐看出他的窘迫,用布擦干净自己的手,慢慢调整郁七容的执笔姿势,将每一根手指都放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郁七容也不觉得丢脸,只专心地学着,跟着阿斐的动作学。只是滑嫩的手心被阿斐粗糙的手指划过时,有几分还能忍耐的痒。
他下意识地握紧手指,却把阿斐的手指捉了进去,像是在挽留他的手指,不让他出去。
阿斐呼吸一重,声音喑哑道:“少爷,这样我没有办法继续调整您的姿势了。”
“啊。”郁七容松开他的手,只觉得是自己耽误了阿斐正儿八经地教自己,反而有几分羞耻。
“差不多就是这样。”阿斐指腹划过郁七容的指节,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收了回来,握紧手继续说:“接下来少爷可以开始写了。”
郁七容垂眼看着雪白的宣纸,笔尖蘸了蘸墨砚里的墨水,凝神想了下自己要写什么,想到刚刚宋如易写的那篇《凤求凰》,于是下笔要写第一个字。
有。
刚下笔,郁七容就察觉出自己手里这根毛笔不怎么听使唤,大概是用力方式不怎么一样,所以用起来怪怪的。
耳边听到阿斐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手背被火热的掌心握住,力道从两人肌肤相接触的地方传递,郁七容能感觉到阿斐包着他的手,带着他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一个苍劲有力的“有”字。
最后一个折勾结束,阿斐就很快松开了他的手,手背上被烘热的皮肤瞬间凉快了起来。
郁七容将笔搁在旁边,觉得自己没学会用这毛笔之前,贸然在这纸上写字是个不怎么明智的决定。
他揉了揉手腕,歪头看着垂首敛眼的阿斐,即使是低着头,阿斐看起来依然是挺拔的,大概是那挺直了的腰杆显得,他像是一棵挺拔的寒松,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