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任由困意把自己带入更深的梦境,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梦境里会出现谁。
……
“维斯特。”
维斯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声音,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他大约是在做梦,他看见了还年轻着的母亲,对方表情温柔,小声的呼唤他的名字。
维斯特低头,看见了自己明显是幼儿的手掌,脚下的草坪如此真实,当维斯特蹲下来的时候,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
他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看去,看见了被风吹起来的白色窗帘,更远一些,他看见了还在踢足球的莱尔——对方正和几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闹成一团。
维斯特想要说些什么,但突然咳嗽了几下,这让他的母亲变得很紧张,几乎是快步走了过来,然后把他揽入怀中,接着轻轻拍打他的背。
“维斯特,可怜的维斯特。”女人抚摸着维斯特的侧脸,她把维斯特抱了起来,让他的脑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吊坠,挂到了维斯特的脖颈上,冰冷的金属让他缩了下脖子。
——他不记得自己的记忆里有这回事。
维斯特迷茫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吊坠,发现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形象,张开的双臂,下半身则是章鱼一般的触手,带着些许的邪恶气息——那形象让他不由想起了在育儿所地下看见的伊芙。
他抓住手里的吊坠,下意识想要丢开,却发现他的母亲伸手包裹住了他的小手,同时也握住了掌心的吊坠。
“维斯特,这是个祝福。”她说着亲吻着维斯特的脸颊。
——这根本不是什么祝福。
维斯特当然认识吊坠上的东西,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梦到这样的画面,他想要挣扎,却发现幼儿的能力有限,所以他还是只能把这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维斯特,你拼好了那台收音机吗?”
收音机?
维斯特转头看着神情温柔的母亲,不明白对方的口中怎么会出现这个词语。
“什么是收音机?”维斯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问。
“绘本后面的那个东西,长方形的盒子。”她的母亲轻声说,“我看见你把它裁剪了下来。”
维斯特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早在他出生之前,收音机已经变成了危险物品被全部销毁,他的母亲怎么会如此平淡地做出这个物品的名称——即便那只是个纸质的模型玩具。
“我和莱尔一起拼了它。”
维斯特发现自己的嘴巴自动发出了声音。
——但是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和莱尔一起拼凑这个纸质模型的片段。
“你们把它放在了哪儿。”
“柜子上。”
“那我们一起把它找到吧。”
“好。”
维斯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母亲带到房间里,然后在柜子上找到了那台拼接好的纸质收音机模型,或许是为了表明这是他们的东西——这台收音机模型上,还贴了几张贴画。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拿起那台收音机,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周一的聚会上,她们一定会觉得这是最棒的收音机。”他的母亲亲昵地磨蹭他的脸颊,而维斯特也听见自己发出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