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层被子，她还是能听见宋昀窸窸窣窣的动作声，直到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才又把被子拉下来。
姜烟侧躺着，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发呆，想到昨晚如果不是身上酸软她真想打几个滚儿。
或许是实在太累了，昨晚又没怎么睡，脑子活跃不到半小时，姜烟又沉沉睡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阳光越来越强烈。
姜烟在空调房里安静地睡着，宋昀在办公室忙碌着，而姜振明难得睡了个好觉，也正在香舍四处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他来到书房，这儿的布局还和以前一样，让人忍不住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姜振明抚摸着桌椅书架，眼神里夹杂着眷恋和思念。
他走到书桌边上，打开其中一个抽屉，那是沈韵放照片的柜子。
姜烟没有动它们，老旧的相册还安静地躺在里边儿。
姜振明随手拿起一本相册翻看，里面有姜烟小时的照片，有沈韵的单人照也有全家福，姜振明看得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看完一本，他珍重地将它放回去，又想拿出底下几本来看。拿的过程中，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堆在桌子边上的资料，资料散落在地上。
姜振明无奈地笑了笑，姜烟这孩子也真是。
结了婚也还是马马虎虎，资料也不放好。
他蹲下身，伸手把资料一张张捡起来，偶然间看见几张纸下的文件上印了“协议”两个字。
本来书房有协议是很正常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看想探究的冲动。
犹豫片刻，他还是伸手把文件从中抽了出来。
当他看到协议上明明白白四个大字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他手撑在桌角，无力地跌坐在办公椅上。
结婚协议？
这里怎么会有结婚协议这种东西？
姜振明耳朵嗡鸣，盯着那四个字好一会，最终克制着颤抖，翻开读了起来。
越读，他就越崩溃。
他无法想象原来现在他所看到的幸福是假象，原来他能那么快出来，是他女儿付出这种代价换来的。
这算什么屁结婚协议？
这分明不就是个卖身协议。
他宋昀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跟姜烟签的协议，姜烟在这其中是不是受了很大委屈，这些他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意外看到这份协议，姜烟还打算瞒着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