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门口拖着行李抬头看雨,把手机开机给岁南亭打个落地报平安的电话。
“到酒店再给我打一个。”
“好。”
温岁说话斜眼看见脚下被扔了一把伞。
陆穿堂在斜后三米的地方站着,打了把黑伞,把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不看他的白球鞋,甚至看不出是他。
温岁一边和岁南亭闲聊,一边把伞捡起来丢还回去。
冒着雨拦了辆出粗车去了酒店。
到酒店一夜安眠。
隔天拎着伞出门去各大建筑工地看。
然后皱了眉。
不怪江南建筑行业不起色,这地太多雨了。
一个项目正常半年收拢第一笔资金,三年完工,资金全部收拢结束,可这里,六年都完不了工。
而且江南多旅游景点,大的建筑工程根本做不了。
这座城市可以。
但是建筑公司……不可以。
温岁后悔自己只做了岁邵铭管辖地区的背调,没有做这座城市的背调。
到底是不想放弃,原地又转悠了很多圈。
隔天出门,又是雨天。
温岁打着伞在江南小镇上
溜达,下桥的时候途遇水洼。
温岁穿的是凉鞋,弯腰提起裤脚想踩水过去,冷不丁的,后腰被戳了戳。
回头看见一身黑衣帽子口罩加身的陆穿堂在身后,用手里的伞柄戳的她,指着桥边上沿的路,示意她从那边过。
岁南亭回国那一年,是陆穿堂刚出现的那一年,说真的,温岁很不习惯,身边总是多一双眼睛。
到现在,一年多了,麻痹了。
被神出鬼没的陆穿堂戳了下都没什么脾气,避开要踩水。
没等下脚。
陆穿堂猛地朝前蹦了一步,水花四溅。
陆穿堂的白球鞋浸泡在水里,别过眼,淋着毛毛细雨,伞柄戳戳自己的鞋,闷闷的:“踩着过去。”
说着补充,“没和你说话,和空气。”
温岁怔了下。
抿唇低头看他的脚,接着抬头看他,和陆穿堂说了一年来除了‘滚’以外的话。
“岁南亭带我去看了脑袋,也带我去看了腿。”温岁拉高裤脚,把小腿漏出来:“没瞎的话你可以看一眼,疤痕尚在,但是长出汗毛了,碰见凉水不会血液不循环又麻又疼。”
温岁说完从他身边踩水过去。
陆穿堂怔怔的看着水面覆盖了温岁洁白的脚面,随后温岁面不改色的从他身边走过,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