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人显然也明白这点。
眼看纸鹤深入夜色,她整个人蓦然瘫软在地,搂着尸体的手都没力气了。
不多时,新的纸鹤从城主府的方向飞来,停在寂归面前。点开纸鹤,竟是城主亲自回信,说已经知晓,马上就到。
听见最后四字,荀夫人彻底不动了。
她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很快,荀家大门被敲响,城主府来人。
不知是通过传音镜看到水榭这里发生的事,还是因为有人守门,总之这敲门声让刚刚还安静的荀家立刻躁动了起来。
脚步声、说话声、呼喊声等接连不断地从各方传来,细听还有到处奔走喊夫人和少爷的。寂归便同荀夫人道:“夫人,还请与我前去迎接城主。”
荀夫人不吭声。
她呆呆坐着,眼里没有半分神采。
寂归只好道了声失礼,随即以灵力令荀夫人起身,荀少爷的尸体同样带上。
因无沉还未醒,寂归便让玉晚在此等候,等无沉醒了再去正堂找他。
玉晚应好。
目送寂归带那母子俩离开,玉晚转头问和她一样留下的人:“你不去吗?”
荀蜚说:“不去。”
玉晚说:“你就不怕你不在场,她又乱说话,把你也拉下水?”
荀蜚说:“无所谓。”少年神情淡淡,“反正我名声早坏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瞧出他是真的不在意,玉晚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她问:“之前在门外的时候,你为什么看我?”她现在越来越直白了,对谁都不拐弯抹角,“是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什么人吗?”
荀蜚顿了下。
他抬眸看她的脸,看得很仔细,却没叫玉晚觉得唐突。
她能感觉得出,他好像在辨认着什么。
待他一点点看完了,才说:“不是。”
玉晚说:“那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像深陷某种久远的回忆之中,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深幽。
但那深幽仅出现了极为短暂的一刹,没等玉晚发觉,就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去,从没出现过一样。
甚至荀蜚自己也没察觉。
他只想了想,给出个还算能说得过去的答案。
“可能是因为,我看你有点面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