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都是低着头和宴惊庭说话的。
宴惊庭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微仰着头,白皙脖颈上露出点点猩红的痕迹。
宴惊庭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抬起手,似要触碰她的脖子。
楚知意闪电般躲开了。
手落了空,宴惊庭薄唇微抿,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进一步,二人距离近在咫尺。
“一个星期没见,现在我连碰你不行了吗?”
他垂眸看着她,清润嗓音仍旧平和,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太陌生了。
楚知意愈发往后退起来,离宴惊庭越来越远。
楚知意大脑混乱,扶着墙,“抱歉,我可能还没睡醒……”
话落,楚知意转身便要朝卧室而去,似乎要再睡一觉。
还未走出两步,她后背陡然贴上温暖身躯,腰间横着手臂。
宴惊庭身形高大,肩宽腰窄,此刻自背后将楚知意整个人抱住,身高差距看上去几乎把楚知意整个人都遮挡住了。
喉结微滚,他埋头细细汲取着楚知意脖颈间的芬香,“知知,这不是梦。”
“很抱歉让你这么匆忙知道这件事,但这不是梦。”
“……你松开我。”
宴惊庭抱着她,沉默半晌,这才缓缓松开。
楚知意跑起来,回了卧室。
只听一声砰响,宴惊庭被关外面了。
俊美无俦的面上此刻阴晴不定,宴惊庭陷入了一个,早有预料,却很难攻破的难关。
他老婆,很不能接受他突然能走路的现实。
楚知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宴惊庭能走路了,她应该高兴才对,他不会去哪儿都坐在轮椅上,别人看到她和宴惊庭一起,也不会把她和宴惊庭认成兄妹。
也不用她再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这是她的丈夫。
她应该高兴。
可是,可是。
楚知意心口就像是盛着什么发泄不出来的情绪。
这些天,她经历了知道父母是如何被人虐杀而死,经历了别人的暗杀,经历了亲手砸瞎一个人的眼睛……
就在不久之前,她看到ru白汤内飘着的枸杞,难忍地呕吐。
而现在,她又在经历自己的丈夫,忽然站起来了,不仅活蹦乱跳,还告诉她,他并不是骤然就能站起来。
或许他早就能走了,只是没有告诉她。
百般滋味不停萦绕在楚知意的心头,让她脑袋疼到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