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仔细查看他的腮帮子,发现那里肿了一小块,急得手忙脚乱:“完了,要是被萝拉姐知道我没看好你,年后我会被公司辞退的!”
她忐忑不安地用纸巾给犹克擦了擦受伤的部位,犹克疼得闷哼两声:“痛痛痛……别动。”
箐箐停下手,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犹克安分了许多,萎靡不振地低着头,没有半点发过癫的样子。
他小时候有狂躁症,心里一焦虑难受,就会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后来跟着肖怀风在春和苑学戏,数十年如一日的泡在戏园子里,一板三眼,一曲九回肠,慢慢磨功夫,磨心智,沉淀下来后,病症也跟着好了不少。
季屿生知他方才情绪失控崩溃发狂,是因为担心温慕慈所以又犯起病来,自己那一拳也是为了能让他尽快冷静,如果师父还在的话,可能不止一拳而是师法了。
恍惚想起往事,季屿生神色变得温和起来,跟大家说:“先休息半小时,五点继续训练。”
他把目光转向犹克,提醒箐箐:“一楼冰箱里有冰块,你帮他冷敷一下,等过了四十八小时,再进行热敷,很快就能消肿了。”
箐箐反应过来季屿生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点头:“好的。”
等箐箐带着犹克下楼,季屿生走到休息区拍了拍卫恺的肩。
卫恺坐在椅子,抬起头看他,不语。
无言的默契,就像年少时,温慕慈不告而别随温叙出国,他醉酒发疯在秘密基地躺了一夜差点猝死,是季屿生第一个找到他,并将他拖回屋。
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选季屿生当夙愿师,现在想来,所有师兄弟姐妹中季屿生是最合适的,也只有他能当了。似乎只要他还在,无论他们四处漂泊,走得多远,最后还是忍不住会回到这个“家”里看一看,不是吗?
可转念一想,夙愿师这门行当,能渡人却难以渡己,不知道他这些年是否曾经后悔过。
卫恺慢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闷闷地问季屿生:“节目录制日期定下来了吗?”
季屿生回答他:“定下了,在春节前一周。”
卫恺:“这样的话,我们只有十天左右的准备时间了,来得及吗?行头、乐队和场景那边进度怎么样?”
温慕慈现在仍躺在医院里,他恨自己无法替她承受痛苦,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了却她一桩心愿,让多年前梨园量子队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