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辰正站在楼下,手中举着糖葫芦仰望着易水星,天光自彩云而来,洒落在梁玄辰的发梢。
好耀眼,好温暖……令人不自觉就想要靠近,想要触碰。
抓起一把,本以为会是阳光,张开手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没有阳光,没有清风,没有温暖。易水星才真切的意识到,他们之间那巨大的鸿沟,他们生来就不同,他也永远到不了梁玄辰那边。
他只能躲起来,缩在那狭窄的阴暗空间,不让任何人发现,不被任何人听见,也不让自己影响到任何人。
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全。
易水星看着站在阳光里的梁玄辰,苦笑了一下。
明明此刻他处在更高处,梁玄辰依旧那么地令人不可仰望,真是让人遥不可及,易水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缩回了半只手,仔细看,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他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向往过阳光了。
此情此景,仿佛又让他错以为自己还是千年前那个疾病缠绕、虚弱不堪的孩子,仿若那又回到了那方小小院落里,坐在那巨大、充满活力的梧桐古树下,连移动几步都吃力得很,只能无奈的仰头,看着那美丽而广阔的天空,向往着每一个高飞又自由的小鸟。
而他,永远只能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一看就是一天。
一看就是十几载。
一看,就是一辈子。
说他可悲吧,他至少不用流落街头,不用为下一顿忧愁拼命;说他幸运吧,他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个观赏用的木偶摆在院子里,还无人问津。
他当初是有多向往有人能陪陪他,多向往有人能拉他一把,可是至死,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在这世上,对易水星而言,最重要的居然是一棵梧桐树,旁人听来应该会觉得很可笑吧,可恰恰是那棵梧桐树,就是他全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