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知道容霁是个石头性格,她欣赏这种人的坚韧,就要接受他的油盐不进甚至刀剑相向。
没什么好说的,江迎只冲他点了点头,便返回主殿受审了。
容霁看着江迎的眼睛,那么平静的一双眼里,他看到了一种温和的决绝——包容一切、又可以一切为敌。
回到殿内,江迎看着掌门居中坐着,主峰首席、次席弟子分立两侧。大小金峰的山隐、昌伯二位长老坐在下首,各自的大弟子跟在身后。为了五珠门这点腌臜事,邀仙宗这么大的门派也至于凑得这么齐?
江迎眼珠一转,嗯?清和峰那个鲤鱼王怎么没来?
“江盈盈,你拿出的高顶天手迹,是不是你伪造的?”
“高顶天手书时,在墨中掺了自己的心头血,我如何伪造?”
“那就是说,高顶天灭了五珠门众人,他的女儿高小妹由你救出?”
“……”江迎闭口不答,这件事她不想撒谎,又不是什么错事。可是她也不想白费高顶天的心意。
刑天料她心虚,追问道:“此信,是他事先写好的复仇计划,还是事后写好的……给你的脱罪书?”
江迎心下骇然,若说是事前写好,那她就是高顶天灭门之事的帮凶;若说是事后写好,那确实此地无银三百两。
“师兄想岔了,此信”江迎看了刑天一眼,转向掌门:“是高顶天事前写好……给我脱罪用的!”
刑天没想到她这么狂,明明是招认却面无愧色,不禁愠怒:“大胆!既是刻意脱罪,必然心有不轨!”
江迎头一扭,瞪死了刑天:“刑天师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给人定罪上瘾。但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高顶天知道他命不久矣不能亲自为我作证,才提前准备好陈情书,帮助你们了解情况。怎么我老老实实上交他的陈情书,反而还有有罪了?”
“还敢狡辩?!五珠门上下无一幸免,手段如此残忍,便是有天大的冤屈,做出如此行径也枉为人!你作为帮凶,自然也有不可原谅的罪过。”刑天高声责问,神色愈厉!
江迎也丝毫不让,没经历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那些女修被掏空丹田时怎么不见他主持公道?
“师兄,具体的事情你也没经历过我不跟你多废话。但是!第一,疑罪从无,你怀疑我,那边是你的问题,我无罪。第二,谁提出谁举证,我提出对外事务司应该给我结算报酬,高顶天的陈情书是我的举证;你若要说我有罪,你的举证呢?”
“行了!”昌伯真人见掌门始终不发一言,只好出来调停:“刑天师侄嫉恶如仇,但是此事骇人听闻,关乎西南仙门在修仙界的声誉,怎能随意判罚自己人?江师侄也是,掌门叫你来,是想问个清楚,若你有错处就认罚,若你无辜,我们也好昭告天下不是?”
呵,昭告天下倒不必,倒是给我把绳子松开啊?
腹诽归腹诽,江迎还是懂场面事:“对不住刑天师兄,师妹实在是委屈,说话火气大了点,您大人有大量。”嘴上甜,但眼里的阴阳怪气和怨刺她是一点没省,眉眼拐出八道弯去,刑天感觉仿佛被蛇盯上了。
“好了,盈盈,说说吧,高顶天只剩炼气修为,他是如何杀得了五珠门八十余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