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在府门外的石阶坐下:“是被这黎王府的鬼祟神异吸引过来的吧,练气监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不是看不到,是在当暗中的鬼。”
中年人转身,来到许天衣身边:“有想过去练气监吗?看你刚才,应该是感应到苍玄之气的存在了,竟然没有被污秽之力影响,不见得是什么运气好。”
“你想说我天赋异禀?”
中年人摇头:“我在练气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不过你要是能争得那位司气大监一个天赋异禀的评价,想来以后的练气监必有你一席之地。”
“看来你是知道我身份的了。”
“可不是说嘛,承天建左侍啊,正二品大官。我要给你安一个天赋异禀的名头,你真弃官去了练气监,圣上不怪罪我?”
“怕皇帝怪罪还会说这些?”
“笃定你不会弃官了。”中年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不去练气监,又想学练气术,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练气士于大承的重要性。”
“如果你是练气监派来劝我的,那就到此打住好了,再说下去,本官保不准就要抬脚踹人了。”
中年人低头看着这个头也不朝自己抬一下的年轻人:“也要踢我裤裆?我是练气监的人不假,但不是被派来的,更没有要劝你。”
“如果是你这次上朝前,我还会觉得劝你有点用,但在第二顶官帽落了你头上后,我就知道断无劝说的可能了。”
“正三品银行行长,挺有意思的官名。大承自开国以来,国制日渐完善,到如今革新之举越来越少,往往一新官位的产生,就代表了朝廷要发生大的动荡……”
中年人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眼下这个年轻人,能站在黎王府,不奇怪了啊。
练气之天赋,于庙堂两大官职,于施展远大抱负,于青史留名,这样的选择,与当初的黎王在那练气、皇权之间的抉择,多么的相似?
“练气,相较于权力、地位,仍是不值一提么。”中年人低声自语。
他在许天衣的身边坐下。
许天衣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
虽说你这中年人,温文尔雅,也有读书人的一表人才,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敢保证你就不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登徒子。
好歹说刁钱眼那样的人,敢把恭维谄媚放在明面上,不像一些斯文败类,着实阴险狡诈,让人害怕得很。
中年人对于许天衣的动作明显愣了愣,不过随即就说到了正题上。
“你那钱庄的选址,是想选在这黎王府?”
诏书已下,对方既然是练气监之人,许天衣不觉得对方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有什么奇怪。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你既然感应到了苍玄之气,也就能察觉到那污秽之力吧。有污秽之力在,钱庄开起来,也不会成为你施展抱负的基石。”
中年人话语直接,许天衣更是如此:“反王府邸,选址之事说服皇帝就已经是最大的困难,之后还要再想办法清除污秽之力,我这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信苍玄之气的玄妙,也总要考虑一下风水吧。”中年人笑道。
“你是为献计献策而来啊。”
中年人没有否认,反而主动说了出来:“苍玄之气沾染污秽之力,再用苍玄之气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那就是要用其他力量了,三教之中,儒家浩然正气与之苍玄之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就只剩佛道两家了。”许天衣问道,“道法无边还是佛法无量?”
“亡魂超度,自是后者最好。”
许天衣点点头,走下石阶:“谢了。”
望着离去的年轻身影,中年人注视良久,最终轻声道:“好一个练气的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