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能随便出入郎亭、崔舍那两大庙堂最贵地儿的,只有老夫一个呢。”
门下省一把手的阮仲,坐在了李又廷旁边的位子上,茶杯放到了桌案上。
温形熏这位吏部尚书,亲自倒茶。
“你李又廷没事不要光盯着老夫,老夫有何让你瞅的,去崔舍喝茶时你不关心一点,到郎亭看一次鱼伱就说一回。”
“老夫更喜欢看如春湖的鱼儿,要不你回头也把眼睛放到如春湖去啊?”
李又廷不说话了,阮仲笑得更乐呵了。
“如今这座庙堂上,早已是水火之势。圣上以帝王心术,驾驭群臣百官,如此年轻便是掌握了制衡之术的精髓,将来大有可为。”
“郎太师虽然行事过于激进,百官中,尤其是所谓的崔舍派系中的一些年轻官员,更是直言其野心勃勃,可那何尝不是在陛下面前的一种以进为退的自保手段?”
“老崔子,崔服龙他啊,才是真正让陛下睡不着的那个人,非要学什么斩龙、降龙之术,那一套是能治政还清,可他将陛下放在哪里?这不是找死这是什么?”
“崔服龙,崔服龙,到底是扶龙还是伏龙?”
听了阮仲这些话,温形熏变了脸色,李又廷面无表情,但捏在一起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这些话,就是他们这两位被称作是崔舍顶梁柱的重臣,平日里都不敢多说。
李又廷沉默一会儿后,说道:“看来我是非去见见那位消灾先生不可了?”
他自是明白阮仲说这些话的用意。
阮仲笑呵呵道:“去与不去,不还是都在李大人自己?水火庙堂,最好不过的就是中间出现一块泾渭分明的地界。”
温形熏略有不懂了:“想要泾渭分明,不该是与这位许大人保持距离?”
“这就是一直针对你们也被你们敌对的郎太师的厉害,以进为退的手段摆明了放在那里,也是学不来的。”阮仲说得稀里糊涂。
李又廷倒是说得直白了一些:“天下并不是非黑即白,越是白,越容易被人怀疑暗地里会黑得过分,相反,不那么白,就一定不会被人怀疑有那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