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年纪,再想习武,是不可能了,天赋再好也都晚了。所以,不要指望能从暮烛尊者手中帮教主拿回天下第一,你没有一点希望。”李玄衣说道。
许天衣捏着茶杯:“你的意思是,再狂妄的人也要有自知之明?”
“最好是这样,本长老作为奉字谍眼掌令,不希望看到奉教有分裂的那一天,所以你如果安分守己,只在京都谋划你的官路前途,我与奉字谍眼会全力帮你。”
许天衣挑了下眉:“这算交易?还是算在奉天令之外的额外条件?”
“你应该清楚,我对于奉天令的看待,已经足够高了,换成教中其他人,就是你让扈三娘以生命为威胁,都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李玄衣语气重了一些,已经有了警告提醒的意思。
许天衣轻微一笑,低头看着飘落到水杯上的树叶,好似自言自语。
“许天衣,李玄衣,都有个‘衣’字啊……可你不知道啊,我不高兴的时候,你的衣,就该落在衣冠冢上了。”
声音轻如鸿毛,后果重于泰山。
雪燕横眉怒目。
李玄衣面无表情,一双狭长眸子深邃如渊,他就那么看着许天衣,雪白衣衫微微鼓动,如海气机蠢蠢欲动。
扈三娘上前了三步,似是觉得不够,又上前了两步。
小院中,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紧张。
只有许天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神色自若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上一口。
李玄衣起身。
当他起身的那一刻,扈三娘又上前了一步,与许天衣的距离缩短到了三米,可见这位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背棺人,对李玄衣之重视。
不曾想,李玄衣只是侧头与做好出手准备的雪燕说道:“你跟在他身边,有坏处,但一定不多于益处。”
“师傅。”
“听话。”
雪燕撅了下嘴,不愿意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小院里的紧张氛围,消散了。
李玄衣重新坐回石凳:“劫银一事,有奉字谍眼出手,不会被查到一丝线索,朝廷再势大,江湖还是江湖。”
“这点我不担心。”许天衣说道。
“散银的事情上,明面上看只是平安州官府在查,地方衙门配合,暗地里朱眼出动的精练人手不少,朝廷非常重视。”
“理所应当,那位年轻皇帝的朝纲和野心,比之一统中原的大承先皇朱崇只大不小,如今朝政纲要不过连一半都没有走完,他怎么允许一国之命脉的经济,不稳呢?”
李玄衣点点头,马氏钱庄名誉扫地,直接使得大承动摇的经济雪上加霜,而许天衣一手策划了这惊天大案,不但毫无牵连,反而还拿下了正二品、正三品两顶朝廷大员的帽子。
要论入朝为官,李玄衣自认远远逊色于面前这位消灾先生。
自己的弟子雪燕,能跟在这样的人物身边,就算不去特意学习,耳濡目染之下,也必定获益良多。
千里之行,万里谋划。
江湖的凶险,何曾少于庙堂?
会飞的雏燕入江湖,首先要学的不就是避鹰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