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眼底有血红光芒闪过,目视漆黑雾气。
只见那堆叠云层衍化成了凶兽之象,对着云海发出咆哮,有愤怒,也隐约有忌惮,显然是察觉到了金色云海的神圣非凡。
看来练气监的那个人说的是对的,佛法无量,水陆法会对这黎王以及众多府中之人死后留下的仇恨怨气,有着很好的克制清除效果。
“今天是打不起来了。”
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许天衣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一个衣衫简朴的中年人站在了他的背后,此刻正望着王府上空。
见有人擅闯戒线之内,从shā • rén现场回来后就一直脸色阴沉的薛重,上前就要拔刀。
许天衣抬手制止,薛重仍是握着刀柄,扭头看向刁钱眼,后者连忙点头,薛重这才收起了出鞘几公分的刀。
许天衣眼睛微眯:“你叫什么名字?”
薛重面不改色:“薛重。”
许天衣点点头:“很好,我记住你了。跟你多说一句,这里不是战场,是京都,是庙堂,懂了吗?”
“不懂,我是军人……”面对许天衣的直视,薛重毫不客气地对上目光,“我只知道杀敌。”
刁钱眼这时跑过来,一边儿冲许天衣赔笑,一边儿拉着薛重就走,离开时也不忘给那中年人一个笑脸。
把薛重拉到一边儿,刁钱眼就开始了不客气地呵斥。
“你这蠢货,知不知道就你刚才那几句话,老子在许大人那边下的功夫,得折一半!”
“大人,那姓许的不就是一个正二品左侍,伱有必要对他……”
“你懂个屁啊!给老子闭嘴,回去站你的岗,要是再出什么闪失,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薛重扭头就走,嘴里嘟囔一句:“你还耍脸子,恨铁不成钢的不该是我?”
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被踹出去几步的薛重听着后面上司的骂声:“你个狗东西,还想当老子的爹?!”
背对刁钱眼的薛重撇撇嘴,挺直腰板,沉声道:“属下不敢!”
然后就大步离去。
看到这一幕的不少城防营兵士,忍俊不禁。
想不到冷面鬼的薛副统帅,也有如此一面啊。
刁钱眼一脸不成器地看着离去的下属,要不是体重的问题,真想跑过去再给这个敢拿自己开玩笑的家伙一脚。
整天就跟一群莽夫似的喊打喊杀,许大人说的真是没错,把正安城当战场了?
想他刁钱眼也是聪敏机慧之人,咋儿就带出来这么一帮家伙呢?
这样的下属,跟北方草原那些整日在马背上过日子的野蛮子有何区别?
不禁想起营中一个挨过自己揍的小子说过的一句话。
北野蛮子们骑马,我们没有马怎么了,城中能让我们练马术的不照样一抓一大把?
然后,手指头就朝向了那莺莺燕燕的红头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