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很轻易地就做出了选择,依然执剑向我刺来,不管不顾身后韩单向他砍出的致命一刀。他好像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屠戮’的机会,即使这一剑会让他命丧黄泉。”
......
“我原本以为,故意卖他破绽引他刺向我,我便能做好十足的准备躲过这一剑……但,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那一剑几乎踏入‘天枢境’!他将有生以来所有的修为都汇聚在那一剑上,将浑身上下所有的怒火、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愤恨都集中在那一剑上,那股凛冽的剑意、那股霸道的剑势,至死难忘......当他刺向我时,我便知道这一剑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
折鹤兰回忆起那一刻,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剑叶石瞪大双眼,听着师父的诉说,他甚至连气都不敢喘。
折鹤兰从桌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浓茶,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
“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今生往事犹如皮影戏一般忽然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我本以为这一剑下来必死无疑,可这时候先生出现了......他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一般。他左手挥袖挡开韩单那一刀,如暖阳融冰,就那么轻轻一挡,韩单的刀锋便了无踪迹。随后,他右手轻轻一拨,将那‘疯子’的剑意褪去九成......”
剑叶石微微皱眉,心道:褪去九成?那就是说,还有一成?难道这一成剑意的威力就如此之大?那个‘疯子’他到底……
折鹤兰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剑叶石的猜想,只听他说道——
“可那股剑意终究太强大,纵使先生出手依旧没有完全化去,那剑留着最后一成剑意刺入我的胸膛......呵,幸得老天开眼,若这剑再往胸膛深处多走一丝一毫,我怕便要当场殒命。”
剑叶石被这番话震惊地无言以对,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老师,脑海中不停地想象着那日的画面。在他心中,老师是当今天下仅次于先生的存在,就连芸月阁的那个疯女人他也不放在眼里。而今日从老师口中得知那夜发生的一切后,那个‘疯子’给他带来的冲击可谓是颠覆性的——同为天玑境,为何‘疯子’那一剑却如此之强?强到老师差点命丧当夜?
剑叶石嗜剑如命,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他反复幻象着那一夜的场景,直到最后他脑海中甚至出现一个荒唐的想法——那一剑要是刺向我,我能躲过去么?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草堂,将屋内的花花草草吹得簌簌作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呐!”
折鹤兰望向着心爱的花草,自言自语说道。
……
……
后韩,新郑,芸月阁凤天临。
清扬悦耳的乐曲声中,几名柔若无骨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美妆白袍、长袖偏偏、婀娜多姿,这些少男少女舞姿优雅、轻盈优美,如绽放的花苞,美不可言。
玉桌旁,芸月阁阁主与文和公子正欣赏着这曼妙的舞曲,时不时举杯相碰,谈说有笑,好不惬意。
“文和公子,听闻寒试已结束。”
“回阁主,正是。”
“此番寒试,结果如何呀?”
“北边传来消息,此次寒试寒门共收两位弟子。”
“哦?说来听听。”
“那私生子入得寒门,被文君臣收为弟子。”
阁主听闻后,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对文和公子的回应还是对屋内舞者的赞赏。
“先生此次收的那名弟子,正是雍城的那位孤儿。”
阁主听后,转过头看着文和公子,眼神中透着不解。
文和公子见状,解释道:“就是草堂误杀他父母的那位”
阁主美目微微抬起,努力回忆了一下,而后她微微一笑,像是终于想起这茬事儿。最后,她便不再询问,继续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舞曲。
文和公子也不多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忽然,阁主冷不丁地问道:“先生往南边儿去了?”
文和公子怔住了,不知阁主忽然提到此事是何意思,只得点点头。
“先生南下…...可是为了那块玄铁?”阁主继续追问。
文和公子思索一阵,回答到:“十有bā • jiǔ。”
“文和公子足智多谋,有办法先先生一步拿到那块玄铁么?”
文和公子无奈一笑,道:“若是三先生或是其他人出马,本公子倒有几分把握,可......”
“哼!先生好算计!撇下最后一次寒试不管,亲自去南边。”阁主冷笑道。
文和公子立马起身抱拳,道:“在下不才,让阁主失望了。”
阁主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自责。
“即使是本阁亲自去也奈何不了先生,公子不必自责。既然先生亲身南下,那各方牛鬼蛇神倒也可以死心了。”
此话一出,阁主反倒觉得一身轻松,索性放下这事儿不再理会。
文和公子内心长舒一口气,而后如履薄冰一般地轻轻坐回位置上,继续欣赏起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