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鹏的内心烦闷不已,他最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意外了。
“都特么别跪着了,你们不是都饿了么?不管有没有乡勇在我手下,先吃饭,有什么事儿等吃饱这顿饭再说。”
说罢,郑芝鹏便亲自动手,当先架起了一口大锅,呼啦啦的就倒了半袋米下去。
看见米,不少饿急眼的汉子当场就痛哭起来。
郑芝鹏则烦闷不已,这帮暴民现在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了,自己也没有收编他们的能力,因为他的这点粮食真的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否则刚才他们也不会因这点破事儿而打起来了。
过了一会,粥煮熟了,郑芝鹏一个人端着一碗连点咸菜都没有,淡而无味甚至还有点硬的白米粥,像个老汉一样蹲地上呼噜噜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生气,一边生气还得一边想此事的解决之法,实在是头疼不已。
正烦着呢,刚刚那个跟自己说话的所谓首领,嬉皮笑脸的就端了碗粥凑了过来,特自觉的往郑芝鹏身边一坐,也不嫌烫,张口就是大半碗咽进了肚,然后又冲郑芝鹏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憨厚,又明显是在讨好的笑容。
“你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为何选你当首领。”
那人憨笑道:“回四爷的话,我叫罗超,以前就是个打渔的,从小到大总打架,身边有几个小兄弟而已,我也谈不上什么首领,谁也命令不了,不过是我们这伙人没有家眷负累都是壮汉,我又比较有主意,他们也没什么主心骨,就暂时跟着我而已。”
“没家眷?为什么会没家眷呢?”
“有的死了,有的杀了。”
“杀了?”
“大灾之年,活着也是拖累,我娘带着我妹妹跳井了,我爹是个瘸子,却没胆子跳井,是我亲手用绳子勒死的。”
“…………”
“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什么是孝道,只是您这种大人物,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艰难,全家遭灾后就只剩二十斤粮食,若是四口人吃,够吃几天的?都留给我一人,我年轻力壮兴许还能找得到活路,将来再找个媳妇还能给我们罗家传宗接代,这才是真正的孝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队伍中跟我一样没家没口,甚至亲手杀死家人的共有一千多人呢,要我说,这才是聪明人,若不是今天碰上四爷,我们肯定是这些人中最后死的。”
郑芝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感觉无话可说。
“那,你现在是如何打算?”
“本来是要抢县城的,现在么,四爷,我想跟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