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之所以缺粮并不全是水灾,反而大半都是世家大族通过囤积居哄抬物价弄的了?可宁波没有府库么?没有存粮么?为何不赈济给城外的灾民呢?”
“宁波城自然是有府库的,不但有,南边好多州县,甚至一些福建的漕粮都要在此中转,不过那些粮,我连一粒米都不敢动。”
“这是为何?”
“因为那是军粮,马上要运进京师,再由京师转运辽东的,若是赈灾不力,我会丢官弃职,甚至于殉国于此,可若是擅动了军粮,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郑芝鹏终于怒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前线缺粮,调别处的也就罢了宁波是重灾区,为何连宁波的存粮也要调走?辽东一共才多少守军,便是天天敞开了吃,又能吃多少粮食,还差这宁波一府了么?
这分明是丧尽天良,先以军粮之名耽误赈灾,致使饿殍遍地,方便某些人兼并土地,再多此一举的晚些调赈灾粮过来,又能从中抽水,一来一回,空手套白狼,既赚了土地又赚了钱,可死的却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良心都特么让狗给吃了。”
“唉,所以本官也是没办法啊。”
“呵呵,所以你就把灾民关在城外面活活饿死?”
“若是放到城里面,一样饿死,还会把我这宁波府给搅的稀烂,若是你今天不来,最多再有三天,城外那些人就会或死或走,十不存一,而到了那时候,城里的富户们就该赈粮了,或以粮食买土地,或以稻米买卖人口,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却也能勉强活些人命。”
郑芝鹏气的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