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鹿岛。
山海关以北,因为没有燕山山脉的阻挡,自北南来的寒风就显得格外的酷烈了,虽只是初冬时节,却也已经偶尔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了,所以除非是非要出门不可,大多数时候人们都猫在家里。
一群披肩散发的汉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巨大的火盆,或穿貂皮,或穿狗皮,也有几个穿厚厚大棉袄的,正蹲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刘,老张头那营屋里头墙角那疙瘩破了碗口大的洞,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东北风呜呜的就往屋里头灌雪,你们工程队这是咋干的活呀,小瘪犊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偷工减料了?”
“大哥你不带这么瞎说的,你才给我多少钱啊我就贪污,就那仨瓜俩枣建的屋子能挺到现在,那都已经是弟兄们手艺好了,我特娘的要是再往自己兜里揣钱的话弟兄们就得住草房子里去了。”
边上一人不太高兴的怼了小刘一拳:“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尊重点知道不?”
“这特么是尊重的事儿么,一共就那么点材料,那么点银子,谁能干谁干去,这工程队我是整不了了。”
说罢,那小刘负气似的就把两个手往袖子里一插,撅着屁股低梗着脖子烤火。
为首之人叹气道:“行了,完犊子玩意别使小性子了,刚才说你偷工减料也就是一时气话,咋还当真了呢,我知道你有难处,可再有难处这房子总得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