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蝉鸣、风声、流水声、呼噜声的寂静中。
让人不由自主紧张。
夜很深了。
月亮都快落下时。
前面的棚子内,一个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出来。
一百来人先在河堤下的芦苇丛中集合。
为首的汉子询问:“毒蛇准备好了吗?”
“准备了。”有人回答。
又有人询问,“刘老大,不拔蛇牙真的好吗?”
“咱们计划中,搞死朱四郎就行了,土桥村那些人,失去主心骨,肯定会乖乖把钱和烤鱼秘密交出来。”
“可不拔蛇牙,万一咬死的人多了,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哼!
被称为刘老大的男人,冷哼一声,“谁要是害怕,现在可以滚回去,继续装睡!”
“手不黑,心不狠,还想发财?”
“死的人多了,就点把火,把他们烧了。”
“到时候,就说土桥村的人,自己失火点燃棚子。”
有人马上提醒:“河堤上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告密呢?”
嗤!
“那些打一棒子,都放不出个屁的乡民?”刘老大不屑嗤笑,“咱们弄死朱四郎他们,联合起来警告那些老实巴交的乡民,保管他们连個屁都不敢放!”
“拿朱四郎三天挣得百十两银子打点包片衙役。”
“再和包片衙役约定好上贡孝敬的数额。”
“咱们兄弟翻身的日子就来了!”
“往后,都不用回村儿,受种地那份罪,就在这县城安身立命,称霸一方!”
……
这个刘老大明显是个有脑子的。
竟然都开始规划未来了。
而且还很有操作性。
今夜之事,如果真让他们成了,借助烤鱼立足秦淮河畔。
或许用不了多久,江宁县就会出现一个,和底层衙役勾结的帮派组织。
这番畅想,刺激的其他人呼吸急促。
“干了!”
“刘老大,你要记住承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咱们兄弟跟着你干这shā • rén越货,掉脑袋的事,事后,你可别把所有好处独吞了!”
……
窃窃私语一番,刘老大起身,下达命令:“沿河岸走,到了土桥村棚子的位置,再上河堤。”
“玩儿蛇的人,第一时间把毒蛇给咱扔到棚子里!”
“然后咱们守在外面,冲出来一个,就五六人为一组,冲上去,狠狠打,往死里打!”
“不怕打死,但绝不能让他们有反击的机会,有逃跑的机会!”
……
一百多条人影,有人拎着袋子,有人握着棍子,沿河岸浩浩荡荡,直奔朱棣等人卖鱼的地方。
抵达后,猫着腰,沿河堤往上走。
来到棚子外。
刘老大一招手。
三个拎蛇袋的青皮,蹑手蹑脚靠近,小心翼翼卷起帘子一角。
用棍子挑着蛇,就往棚子里扔。
啪啪啪……
蛇落在竹板床上的声音,惊动了躲在后面的朱棣等人。
嘶嘶嘶……
受惊的蛇,发出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传来。
八叔脸色漆黑,轻声道:“四郎,是蛇!”
话中,八叔后怕的擦了擦额头冷汗。
虽然不是火烧棚子。
可毒蛇,一样可以让众人陷入混乱。
朱棣脸色铁青,也有些后怕,低声道:“通知大家,跟着我,沿着棚子,悄悄去前面。”
话罢,朱棣光着脚,蹑手蹑脚行动起来。
其他人纷纷向后招手示意,跟上。
棚子前。
蛇扔进去,却没有动静。
有人紧张询问:“刘老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
“土桥村这些人,睡的这么死?”
“有些奇怪,土桥村人,怎么不打呼噜?”又有人小声嘀咕。
“因为我们在等你们!”右侧棚子边,冰冷的声音突如其来响起。
朱棣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