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对陈群的评断不置可否,而是看向郑平:“郑县丞,你认为长文的分析可对?”
“陈郡丞心中本有答案,又何故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下官?”郑平摇扇轻笑:“州府政令,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
“由官府出面租借豪强富商的田地给流民屯田,并非是屯田法的长久之策,而是基于如今的青州局势,采取的临时措施。”
“倘若因循古法,生搬硬套的组织流民开垦荒地,流民的心中可不会认为官府是在救他们。”
“将心比心,他们更可能会认为,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却还要给官府服徭役。”
“与其如此,为什么不跟着黄巾一起抢粮呢?”
“王莽托古改制的失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想当然的认为,改革政令就是在对流民们好。”
“但流民们要的是什么?”
“是有一个容身之地,能解决他们温饱!”
“开垦荒地,流民们看不到未来!”
“然而直接将田地租给流民,却能让流民看到来年的希望!”
“难道我们要指望流民们去理解官府的困难?去理解官府不敢对豪强富商施压只敢对流民怒吼?”
“亦或者,让流民们理解我们这群当官的,连责任和风险都不敢承担吗?”
“即便真如陈郡丞所言,这屯田法激进了些,又能如何呢?”
“青州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
“州官不能制裁黄巾,而今年的旱灾又影响收成,若这个时候还要去求稳,而不去施展雷霆手段。这青州黄巾,恐怕要再演百万之众的声势了!”
“到时候黄巾掠粮,如蝗虫过境,又不事生产,这青州能有多少粮食可掠?”
“管你是什么豪强富商,还是名仕大臣,都得死!”
“陈郡丞只比下官年长数岁,莫非也丢了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