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阴森,惊魂摄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那个妖猴来捉拿自己了?
眨巴眨巴眼睛,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返身到床头柜里拿出手电筒。
他没敢开窗,透过玻璃朝外照射着,楼下空空荡荡,别说孙猴子了,连只老鼠都没有。
一定是自己这一阵子遇到的怪事太多,再加上过度劳累,所以产生了幻觉。
哪有什么阎罗殿,哪有孙猴子,那不都是编造出来吓唬人的嘛。
害怕个球啊!
吴富贵自我劝慰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可上床躺下后,再也没了睡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嘭……嘭……嘭……”
敲击声再次响起。
他一骨碌爬起来,这次看到的不再是猴子脸,而是一个女人的面孔贴在玻璃上。
女人披头散发,发丝间露出了一张煞白的脸。
女人细声细气、怪腔怪调,“你这个恶毒的人,手上沾满了无辜的鲜血,阎罗殿里的油锅烧开了,等着炸你的油呢。”
说完,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她笑得很夸张,尖厉的牙齿啃咬着窗玻璃,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谁?你是谁?老子要杀死你!”吴富贵面部扭曲,歇斯底里。
“你杀的人够多了,就等着受刑吧!”
女人的面孔飘飘忽忽,越来越淡,渐渐消隐,好像是被风吹走了似的。
吴富贵在肚皮上狠狠拧了一把,一阵生疼。
不,这不是梦,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
他弯腰塌背走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摸摸索索走回卧室,坐在窗前的墙根下,睁大惊恐的眼睛朝外观望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不见再有动静,便眯上了眼睛。
突然,外面又响起了哇呀哇呀的婴儿啼哭声,哭声稚嫩,细针一般扎进在了他的耳膜上。
吴富贵放下菜刀,双手掩耳,呼吸急促,心房乱颤,俨然是万千鼓槌同时擂击的鼓点。
随着哭声,一阵淡淡的烟雾腾空而起,两张连在一起的婴儿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你这个毒蝎心肠的爹,造了孽,又亲手杀死我们,我们不甘心……不甘心呢,走了也要带上你……带上你!”
“妈了个逼的!该死的索命鬼,老子跟你拼了!”吴富贵站起来,疯了一般,摸起菜刀,狠狠砸在了玻璃上。
哗啦一声,玻璃支离破碎。
一阵阴风吹进屋里,带着丝丝寒意,竟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吴富贵寒噤连连,咬牙切齿,大声叫骂:“来吧……来吧,有本事你出来,老子已经死过好几回了,还怕你不成?”
听不见有丝毫的回应,他拿起手电筒,从碎掉玻璃的窗口伸出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照射着。
没有,啥也没有,一如往常。
看来还是虚惊一场,如果是人为的装神弄鬼,动作会如此敏捷迅速吗?
就算逃离也得需要时间吧?
怎么会就地蒸发了呢?
这不合适常规。
如此说来,既然不是人,那就真的是鬼魂作乱了,难道是自己作孽太多,劫数到了?
讨债鬼!
可恶的讨债鬼!
来吧,来吧,全都来吧,老子跟你们拼了!
吴富贵仅穿一条短裤,勉强遮羞,拉开房门,高高挥舞着菜刀,大吼大叫冲下楼去。
到了院子里,骂声更响了,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四处寻找着,屋角墙根,胡同旮旯,连垃圾桶都没放过,一把推倒,垃圾遍地。
好似那些垃圾都是小鬼妖孽,挥刀猛砍,边砍边骂:“小鬼、死鬼,让你跟老子过去,砍掉你的头,剁掉你的腿,让你回不了阎罗殿!”
吴富贵疯狂的举止、恶毒的咒骂惊醒了左右邻舍的邻居们。
有胆大的走出来,却不敢近前,只是远远观望着,唯恐引火烧身。
“这人完了,疯了……疯了,彻底疯了。”有人暗暗叽咕着。
也有感叹:“好好的一个人,咋就这样了呢?”
站在附近的人说:“都说钱咬人,看来一点都不假,这个吴老板腰缠万贯,硬是被弄疯了。”
“唉,命中不担财,终归白忙活啊!”
“不行……不行,眼看着孩子们要出门上学了,要是被他逮住了,那可就麻烦了。”一个穿睡衣的女人从背后戳了戳男人的脊背,催促道,“快打电话,打电话。”
男人回头问她:“打电话干嘛?”
“你傻呀,快报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