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半天不见凤楠音两人的身影,瞧着天渐渐暗淡便拿了狐裘寻来。瞧见凤楠音赶忙快步走来,“姑娘,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看着凤楠音身后空无一人,银环心底了然:“菲小姐进去了?”
“嗯,沐桑需要人手,她是最好人选。”
南潇打断二人匆忙跑来,“主子,鱼儿漏头了。”
凤楠音坐在亭内的石墩上,望着天边的墨染,“开始了,这定都终是要变天。”
今年定都的冬天相较于往年都要冷得多,凤楠音自幼身子孱弱,一入冬,寒气入体更要难熬。
青砖红瓦的大院,连下几日的大雪将这院内染上雪白。暖阁里摆着的紫金暖炉正闪着点点星光。
沉香木床被蚕纱笼罩,柔软的榻上凤楠音无力的躺在上面,银环自外面端来汤药和一整盒蜜饯,“姑娘,该喝药了。”说着搀扶着凤楠音起身,“慢些着喝,南宫大小姐今年送的药更苦些,姑娘喝完便吃点蜜饯,去去口中的苦味。”
“咳咳,咳咳。”凤楠音躺回床上,气若游龙道:“让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给我盯死那登徒子。”
“遵,您好好休息,奴婢先退下了。”银环收拾好后离开。
凤楠音看着袅袅升起的熏香,飘到空中又渐渐消散。重活几年她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这三年里一直忙着复仇的事情,却忘了给自己续命,看样子兜兜转转有些路该走还是得走。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迷迷糊糊瞧见床边小榻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凤楠音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盯着窗边右手渐渐摸索,在长枕下碰到匕首。看样子此人已经恭候多时。借着昏暗的月光,此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几日不见身上却多了几分风尘仆仆。
看清是何人,凤楠音松了口气,“咳咳,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夜半三更之时拜访小女的闺房,咳咳。”
萧穆云紧皱眉头,刚要出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温声询问:“你病了?”
“是啊,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许是怕萧穆云担心合约不成,凤楠音又道:“不过王爷放心,就算是我死了,答应你的我也会办到。”
萧穆云冷哼,“本王也并非那无情之人,剩下的日后再议。但是,小姑娘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你的敌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凤楠音困惑,她实在想不出萧穆云为何半夜前来,本以为会有什么要事相商,谁承想人家只是来嘱咐一句便走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
城东荣华街右丞相府
“太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寒舍吗?本宫可不瞧得,丞相这里璞玉为砖,蚕丝为屏,前有明珠垂帘,后有紫金为盏。毫不显寒门之意。”赵云轩咬字极重,一字一顿,声音薄凉。
钟虎原干咳掩饰尴尬,“殿下说笑了,钱财乃身外之物,都是俗物,都是俗物。”
“本宫随口说说,丞相别紧张啊。”
钟虎原暗暗松了口气,谄媚道:“不知殿下深夜前来可为何事?”
“自然是……关乎国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