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营结束之后,众人马不停蹄赶回遂阳,却收到了梁洛的隐退信。
他在信中说自己染了大病,皇帝已经准许他回洛阳养病,经此一病,他对军国之事再也没有了热情,只想回洛阳好好养病,寄情山水,了此残生。许昌周围的大小军营就拜托给梁雨舟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任城王的行事风格啊,我们只是来协助他防守许昌,他索性称病跑了,这叫什么事嘛?”戴伦抱怨道。
梁雨舟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快速闪过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见梁没有做出反应,夏阳的直脾气上来了,拉都拉不住,“依我看,我们现在缺兵少将的,正好把梁洛留下的兵将收了,合兵一处,训练之后重新分配,该守城的守城,该干嘛的干嘛!”
戴伦慌忙拉住夏阳的手臂,“夏兄莫要胡说八道,我们远道而来并非为了抢夺梁洛兵权,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一切还得大王定夺!”
此事,徐质进门了。
一开口便带来了好消息:“启禀大王,许昌城中的大小军营已经控制住,顾秉章完全掌控鹰扬卫,此事已经拉出城外进行野战训练,还有那一万多人的重甲步兵,我也已经控制住了!”
“好!做得好,夏将军说得好,我们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合兵一处,好钢用在刀刃上,至于名声,我梁雨舟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些虚名,如今形势危急,天下悠悠众口难调,由他们说去吧!只是……”
“只是什么?”
“梁洛此番的做法属实让我捉摸不透,之前我的密探来报,说是他与匈奴有着密切的来往,好像还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本想借这次合作敲山震虎,他若已经背叛大梁,我必将为民除害,定斩不饶!哪知他直接就跑路了!”
徐质也想起了一些反常,“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天众将死谏,大部分人都建议他直接与你决战,争夺兵权,能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内心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我提前喝了特制的盐水,闹肚子了,才得以脱身,他这部棋确实超乎意料!我没想到他能这么谨小慎微。”
梁雨舟微放下书信,在帐中缓缓踱步起来,道:“谨小慎微并非什么坏事,胆大妄为反而容易万劫不复!只是人心翻动,好似那奔流止水。我还记得父亲教导过我,我们没有永远的敌人,为帅者,当临千军而不该其静,梁洛确实做到了!”
“王爷也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呐,他就是怂了,临了自己跑了,哪是王爷说得这般?”
梁雨舟显得极为平静:“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
徐质也面露担忧:“好一招剜肉挖疮!大手法,我想,梁洛之前的那位老师应该出山了,梁洛府中没有如此气魄的人。”
“就是之前他爹帐下的那个来自西域的丑八怪?他不是退隐江湖了吗?”
“想起来了,那个老家伙因为年轻的时候酷爱争勇斗狠,被人毁了容,之后不再以面示人,在观风亭读书十五年,直到遇到梁洛他爹,他爹不以貌取人,厚脸去和他同吃同住半年,终于让他出山!”
这些事梁雨舟听都没听过,本来他还以为刘备三顾茅庐是史家杜撰,现在看来为了请人出山,三顾茅庐算是小巫了。
“后来,在那无面怪的筹划下,梁洛他爹一个落魄纨绔王爷居然也能屡立战功,成为军界有头有脸的宗室将领。”
梁雨舟仿佛感觉出这个无面怪的阴狠,那是一种绵里藏针的毒辣。
“看来我们以后要小心梁洛,小心点洛阳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