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知晓赐婚圣旨后,不情不愿地收拾出房间,等到黄昏,不见李纯简踪影,更是气得跳脚。
贺清笳正在给晾晒过后的黎竹开丝,即用特制的工具将竹子分割成八片,力道要均匀、适中,不得有片刻分心。一炷香后,她用破竹刀将每一条竹子四面对开,直到分出五十条粗细一致的竹丝,李纯简逃荒似的赶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这细皮嫩肉的,当真摔倒了,必定压出一道别样的红痕。
贺清笳这般胡思乱想着,楼外楼的大掌柜已经登门。
“贺东家,康王殿下今晚在楼外楼花费了三百两银子,麻烦您结账。”大掌柜笑眯眯,同后面站着的打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什么饭局,要吃三百两银子!”绿筠骂道。
贺清笳接过账单,扫了一眼菜品庄周梦、乾坤蛋、回春汤、长生粥……从前她在大明宫举办家宴都凑不齐,难怪贵得咋舌。
“阿筠,拿三百两银子给大掌柜。”贺清笳淡淡地道。
“娘子,三百两银子,您要卖十年的团扇才赚得回来!”绿筠此刻盯着李纯简,冒出熊熊怒火。
“从明天起,我们缩衣节食。”贺清笳只能亲自去了后院,递给大掌柜三百两银子。
第二天清晨,四张烧饼,两碗白粥,配一碟酸萝卜。
“贺娘子,你家的床是啥材质,咯得本王酸疼。”李纯简是被绿筠吵醒的,哈欠连连,眼泪汪汪,犹如一枝饱蘸了春雨的红艳。
贺清笳正在嚼着烧饼,不经意间抬头,略微失神。
不得不承认,李纯简太教人赏心悦目了。
“康王殿下,昨日我家娘子拿出全部家当,您今日要是还去楼外楼吃大餐,请先去平康坊卖屁股。”绿筠干掉一碗白粥。
李纯简吃了半只烧饼,花了半炷香时间。
“早餐是我家娘子做的,你们要洗碗。”绿筠吩咐道。
篮羽刚想硬气一次,却被李纯简递了眼色,只能慢悠悠地抱着碗筷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