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秋闱是最折中的法子,既平息了寒门学子的愤怒,又遮掩了世家子弟科举作弊的行径,更重要的是保全了太子殿下的颜面,做出一派兄友弟恭的胸襟,赢得圣心。贺清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袁善推着轮椅,眸光阴鸷。
“袁郎君,听说瑞王殿下赏赐你一处宅子,还买了小厮丫鬟伺候着。”绿筠故意岔开话题。
“贺清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袁善重复道。
“袁郎君,你这个问题太为难人了。清笳不懂朝政,只会做团扇。换作本王,才不会在乎阿耶的想法,爽快就够了。将礼部那些收受贿赂的官员全部揪出来,参与科举作弊的世家子弟禁考九年,至于考卷写得漂亮而被落榜的秀才,破格录取为举人,反正还了世人一个公道,谁也怨不得。”李纯简笑道,眉眼弯弯,目光晶亮。
袁善听后,哈哈大笑,热泪盈眶。
一个混世魔王都能够明白的道理,许多人却视而不见。
“康王殿下,帮我准备一辆马车,往返康王府和怨歌行。”贺清笳盈盈一礼,语气淡然。
“贺清笳,你这是唯恐袁某长期赖在怨歌行。”袁善脸色阴沉。
“袁郎君,我家娘子便是为了赚你几只铜板才搬出怨歌行的。你现在毕竟是长安红人,许多寒门学子盯着。”绿筠双手叉腰,冷笑道。
“阿筠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袁善低笑道。
“袁郎君,我跟你不熟,别套近乎。”绿筠眼神却是闪躲。
绿筠此刻意识到,眼前的袁善,不是袁善,而是袁问。
在金陵,她与袁问经常拌嘴,因为袁问生性风流,逮到容貌姣好的宫女就会调戏,偏偏她就爱挑选美丽娘子塞入宫中。
“袁郎君,好生休息。”贺清笳转身离开。
贺清笳不敢让袁善继续纠缠下去,绿筠会露出马脚的。
“贺清笳,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和我说话。”袁善拔高嗓音。
秋闱重新开考,三日作答,十日放榜。
在此期间,怨歌行的生意实在冷清。头三天,贺清笳还可以窝在怨歌行,读杂书、做女红、养花草等等,时间过得很快。后十日,贺清笳为了分开袁善和绿筠,被迫去了康王府。
贺清笳歇在康王府的玉兰堂,图个清静。
玉兰堂比较dú • lì封闭,围墙高耸,内里宽敞,院落精巧。贺清笳喜欢南边一带的墙壁,墙上藤草环绕,墙下一丛翠竹,搭配湖石,间杂玉兰和桂花,暗香浮动,清幽宜人。
贺清笳如今枯坐在秋千上,就是一天。
绿筠以为贺清笳睡着了,想要捉弄一番,贺清笳便会冷不丁地睁开一双瑞凤眼,教绿筠气得直跺脚。
“清笳,袁善中了亚元,排名第二。”李纯简捎带了一碟芙蓉糕,欢欢喜喜地挤在秋千上,直接忽视绿筠的犀利眼神。
贺清笳拈起一块芙蓉糕,细嚼慢咽,无悲无喜。
只要袁善不主动招惹她,她当真没有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