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明笑呵呵的朝舒安歌拜了一拜,舒安歌收起遐思,朝他微笑颔首,提步朝凉亭走去。
原主身高在舒安歌估算下,应该有一米七二左右,在男子中亦可称宣昂男儿。
若与女子比较,刘远芳的身高,堪称鹤立鸡群了。
远高于寻常女子的身高,让刘远芳得以顺利女扮男装不被识破。
她骨相立体匀称,乃是宜男宜女的长相,扮作女儿英姿飒爽,扮作男儿则清俊如玉。
至于最容易暴露身份的喉结,刘远芳使了一个巧法儿进行遮掩,平时脖颈只要不在人前沾水,便不会被人瞧出端倪来。
萧家郎君携二书僮坐在亭台左边的树下,舒安歌却是从右边登台的。
出了礼貌,舒安歌在前往亭台的路上,没有继续打量萧家郎君。
那萧家郎君也未过多的注意她,只将心神放在手中书卷上。
只是他身子刚好将书卷遮住,舒安歌也瞧不出,他到底在看什么。
以陆公几人的身份,自是不能纡尊降贵亲自来下台阶迎接舒安歌的。
但几人虽盛名在外,却都有一片惜才之心,面对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无人有刁难之心。
舒安歌刚迈步进庭院,陆公便朗然道:“松烟,快为刘子布座。”
那边松烟和竹明却是早有准备,很快就矮榻长几以及茶水送上。
热情的态度,让舒安歌宾至如归的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
她来时假设过数种情况,也充分做好了,见面后由对方考教自己才学的准备。
但眼下情形,却是舒安歌没有料到的。
“云阳多谢在座大师厚爱。”
舒安歌落座后,俯身向众人行了大礼。
若说这个年代最让舒安歌不适应的地方,那就是无处不在的跪拜之礼。
这个年代的长坐,在舒安歌看来,应该改名为长跪更贴切,动不动就让人身体绷直跪在榻上几个时辰。
偏偏这个时代,又十分讲究风仪。
所谓风仪就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依旧保持良好坐姿。
“哈哈,刘子不必多礼,能写出如此壮怀意兴文章之人,果然不俗。”
陆公的夸赞,让舒安歌着实赧然,她再次拜到:“承蒙陆公厚爱,刘某深感惭愧。”
她行礼时从容有度,姿态翩然,毫无窘迫之感,为人谦逊有礼,陆公等人对舒安歌印象更好了。
“好一个温润郎君,诸位,方才我说对了,能写出《寒远赋》这样文章的人,绝非格局狭小之徒。”
说话的是一朱衣男子,年约四旬面白如玉长髯飘飘,从这个时代审美来看,绝对称的上中年美大叔。
陆公和美大叔的赞美,得到了剩余几人的称赞,舒安歌心情愈发放松。
她赌对了,梁国虽然追求士子风流,以洒脱不羁放浪形骸为美谈,但那是针对身份尊贵的大家。
以舒安歌的身份,若真的做出恃才傲物之举,恐怕还未扬名,先被人一巴掌拍到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