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璞担忧的看了霍王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班主,我家主人是要歇上几个时辰再出发,还是立即出发?”
“现在出发便可,再过一段时间,太阳落山,天气冷寒,不利于病人身体。”
赵璞怕霍王再受颠簸之后病情加重,经舒安歌提点之后,眉头微蹙神情严肃道:“好,在下这就驱车前往龙潭镇。”
“班主,您好了么,该下车了。”
柳七郎清亮的声音响起,赵璞面露赧色,将身子往旁边让了一让。
舒安歌走到马车边只将车帘掀开一条小缝,避免冷风透过来,对柳七郎说到:“你先上车吧,病人情况不太好。我在这边马车上照看着,你们只管在前,我在后面跟着。”
柳七郎口里叼着一根草杆儿,抱着胳膊嗳了一声,朝舒安歌灿烂一笑,回头跳到车上后,才大声喊了句:“班主您心真好,我们都听您的!”
白瑾竹心地十分善良,玉荷班中的伙计们,都受过她的恩惠,路上遇到流民孤儿,她也常舍粥施饭。
大家都知道白瑾竹在寺里长大,对她怀仁心行善事之举十分钦佩。
赵璞先前想请舒安歌留在马车上,但又觉自己得寸进尺,怕惹她生厌。
如今她主动提出来在车上陪护霍王,赵璞神情郑重道:“白班主大恩大德,赵某牢记心中,来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舒安歌的善良与体贴,让赵璞完全放下戒心。他留她在车中看护霍王,自己继续驾车前行。
暗中保护霍王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有几分犹疑。
但登上马车的人,他们曾在茶肆中见过,对方是玉荷班的白班主。
玉荷班是一个皮影戏班子,班主谦和良善常做好事,她本是卫州人,应当不会是奸臣的爪牙。
再者霍王易了容,他们这些亲卫当面都未必认定出,更何况别人。
赵璞跟着霍王征战多年,不是冒失的人,他拦路请人上车,定然有他的用意。
众亲卫出于信任,依旧藏在暗处保护霍王,没有阻拦舒安歌上马车。
为了减少颠簸赵璞将马车赶的很慢,舒安歌坐在帝华身旁,将他掌心摊平,望着他虎口及指腹的老茧陷入沉思。
她还在想帝华的身份,赵璞关于他身份的话,应该是假的。
他身受重伤,亲近的下属带他寻访名医治病时,还要为他进行易容,可见他的身份定然另隐情,不能暴露在人前。
舒安歌用手帕,替帝华擦了擦唇角,又为他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帝华一直闭着眼睛,自始自终没什么反应,宛若沉睡一般。
他至少昏迷了大半个月,头发都因为缺乏营养变得枯黄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在现代时,他这种状态被称为植物人。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可以用各种营养液维持植物人的生命体征,还能采用各种手段对其进行刺激。
但在古代,当一个人不幸陷入昏迷时,只能喂对方一些流食,对方若是意志坚强能熬久一些,意志薄弱的话,扛不了多久。